“应该在堂口。”
“把他找过来。”钱进的为人,他是百分百的信任,可是顾府的护院和修罗堂的暗卫不可能一同撒谎,事情不简单,他必须得问个清楚明白。
等吴雨霏离开之后,庆源从墙角的酒柜中拿出两只水晶杯,给上官秀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红酒,他端着杯子,依靠着桌沿,笑呵呵地问道:“阿秀不会认为,钱进和蔡家会暗中勾结吧?”
锻造坊生产的火铳,并不全部用于军方,其中还有一部分卖到了民间,锻造坊只负责生产,至于售卖,那是钱进的工作,庆源和钱进在公务上有很多的接触,他也很欣赏钱进这个人。
上官秀摇了摇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酒,答非所问地说道:“有时候,我真希望朝廷能一直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只有在大难临头、外敌当前之时,朝廷方能团结一致,合力对外,可只要日子一安逸,日子一太平,有些人就会变得不安分,蠢蠢欲动。”
对付叛军的时候,蔡家不是没有尽力,蔡四、蔡六、蔡九都死于叛军之手,这对蔡氏一族的打击并不小,可现在,朝廷迁移到了西京,看起来,叛军哪怕倾尽所有,也打不进贞郡,蔡家的矛头由对外又逐渐转变成了对内。
内斗,死都要内斗,上官秀对蔡家的作风实在是厌恶透顶。庆源很能理解上官秀的心情,他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风人是这样,提亚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真正能做到忠君爱国者,屈指可数,只为一己之私,谋取私利者,犹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
上官秀心有感触,与庆源撞了撞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庆源又为他倒了一杯酒,突然问道:“阿秀,你打算什么时候纳顾姑娘为妾?”
啊?上官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楞了,摇头说道:“我从未有过纳妾的打算。”更不可能纳顾青灵为妾。
庆源摇晃着酒杯,笑吟吟地说道:“上京突围之后,阿秀带着一身的伤,特意跑到御镇,把顾姑娘从御镇千里迢迢的护送到西京,要说阿秀心里对顾姑娘没有丝毫的想法,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我确实没有……”
“那你也别怪皇帝给她刁难,因为你的做法,就是会给人造成这样的错觉。”庆源脸上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但眼中却透着智慧的清明,他笑道:“既然没有那样的心思,就不要走得太近,不然造成什么误会,多无聊啊。误会的制造者,又偏偏没学会如何化解误会,真是自找麻烦,自寻烦恼。”
庆源的话,有让上官秀听进心里去,仔细想想,庆源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他眼帘低垂,喃喃说道:“以后,我是该多加注意。”
顿了一会,他笑呵呵地看向庆源,说道:“看来,你的脑子里也不是成天只想着研究,还装了很多其它的东西。”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庆源指着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向都很聪明的好吧,只是能看到的人不多罢了。”
上官秀仰面而笑,和庆源说说话,聊聊天,他感觉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两人在书房里边喝酒,边聊天,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而后,房门打开,钱进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上官秀和庆源正在对饮,他咧嘴笑了,大步上前,说道:“秀哥、庆源,你俩可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喝酒,怎么不带我一个!”
“这不是把你找来了吗?”上官秀回头笑道。
庆源则是很宝贝的把剩下的半瓶酒抱在怀中,向上官秀抱怨道:“这小胖子,上次来我这儿的时候,差点把我的藏酒都喝光了。”庆源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至少不像上官秀说的那样,每天只知道搞研究,他的兴趣爱好很广泛,收集各种珍贵的美酒就是其中之一。
钱进也贪好杯中之物,来锻造坊时,他从来没客气过,真的是把庆源的珍藏往死了喝,庆源往往都看得肉疼肝颤。
见庆源紧紧抱着半瓶酒,生怕被自己一口喝光似的,钱进摇头晃脑地说道:“看看你这副小气的样子,像什么话,不就是红酒吧,改天我让人从西卜城运个百八十箱过来。”
“西卜城的红酒那还能叫红酒吗?我这可是提亚酿造的!”
“是是是,只有你们提亚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钱进看向上官秀,不满地说道:“秀哥,你都听到了吧,有些人只是表面上归依我国,心里揣着的还是番邦异族的心思!”
庆源气得直翻白眼,上官秀则是哈哈大笑。他把手中的酒杯直接递给了钱进,后者也不嫌弃,接过来,咕咚一口,一大杯的红酒全部下肚。然后,把空酒杯递还到上官秀的手里。
“还是庆源这里的酒好喝啊!”钱进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
上官秀问道:“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