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蔡霄和蔡辉来到新兵营,二人很顺利的见到了上官秀。
蔡辉没有二话,主动送上礼物,也没有点破是上官秀救的蔡煌,只是拱手说道:“以后二弟要留在军中,还望殿下能对二弟多加照顾。”
上官秀看了看那两颗夜明珠,又瞧瞧蔡霄和蔡辉,悠然一笑,说道:“蔡大人以为军队是用来做什么的?军队是要保家卫国,是要上阵杀敌的,我当然可以特殊照顾蔡公子,可你觉得,战场上的敌人会特殊照顾他吗?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会特殊照顾他吗?”
蔡辉被上官秀问的哑口无言。蔡霄倒是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这次,多亏大将军出手相助,老臣代犬子,多谢大将军!”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蔡大人就不必跟我客气了。”稍顿,他说道:“朝廷现在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我为何不杀蔡公子,我想蔡大人心中也有数,但叛军不会永远都存在,外敌也有被平灭的一天,等到那时……蔡大人好自为之吧!”
言下之意,等到朝廷度过这次难关,没有内忧外患的时候,上官秀对他们蔡家人,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蔡霄当然能听出上官秀的话外之音,他脸色难看,沉默许久,躬身说道:“即便如此,老臣还是要多谢大将军这次的搭救之恩。”
“嗯!所以,这两颗珠子,我收的心安理得。”上官秀把两只锦盒向旁一推,吴雨霏立刻上前,将两只锦盒一并收拢起来。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军即将出征,蔡公子也会随军征战。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何况,贵公子在军中只是普通的小卒,两位蔡大人去见见他吧,也许,这是最后的一面。当然,上阵杀敌,血染疆场,乃至高无上之荣耀,为国捐躯,要远远好过获罪问斩。”
蔡辉身子一震,表情黯然下来。这时候,蔡霄反而比他沉稳得多,他向上官秀拱手说道:“老臣别无他求,只求大将军能对煌儿一视同仁。如果煌儿真不幸殁于两军阵前,那是他的命,老夫没有怨言,可若是因为大将军……”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打断道:“要取他性命,如捏死只蚂蚁,我还不至于去陷害一名小卒,更不可能让许多的兄弟陪着他一同丧命。”
“大将军这么说,老臣也就放心了。”
“蔡大人慢走。”
蔡霄还没说要走呢,上官秀已先下了逐客令,蔡霄又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一座十人通铺的营帐里,蔡霄和蔡辉见到了蔡煌。此时的蔡煌,已经脱下军装,穿着白色的汗衫和白色的短裤,躺在床上,左右翻滚,不断的呻吟,床头的地上,全是呕吐物。
绕着军营,两圈跑下来,别说两条腿不像是他自己的了,连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即便现在他躺在床铺上,仍感觉天旋地转,汗衫和短裤皆被汗水浸透。看到蔡煌这副惨状,蔡霄和蔡辉心头发酸,不约而同地落下眼泪。
蔡煌在蔡府里,父亲宠着,大哥宠着,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即便他的体质能修炼灵武,蔡霄都没舍得让他去炼。
此时看着在通铺上左右翻滚,痛苦呻吟的蔡煌,蔡霄和蔡辉的心情可想而知。
“煌儿(二弟)……”
听到父亲和大哥的召唤声,蔡煌喘息着仰起头来,涣散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蔡霄和蔡辉身上,过了好一会,他混沌的眼睛才渐渐有了焦距,蔡煌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父亲,大哥,我会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上官秀不可能放过我,他……他是要给顾青灵报仇,他是要害死我啊……”
听闻他的话,蔡辉捂住嘴巴,差点扭头跑出去,他真想去找上官秀,和他打个商量,哪怕用自己换二弟回家,他也愿意。
在不久的将来,蔡煌再次见到蔡霄、蔡辉的时候,还是说出了同样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心境已与此时大不相同。
军队,就像是一个大染缸,进来的时候,你可能是五颜六色,可是很快,你就会和周围的人一样,被染成同一种颜色。
两天后,西卜山。
山下城区的一间小民宅,屋内。
燕回背着手,在屋中缓缓踱步,边走边向四周打量。
看了片刻,他停止下脚步,回头说道:“这里的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好在够安全,以后,在这里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你们的小日子。”
站于他身后的三人,正是蔡十三、百合和蔡山一家三口。
蔡十三率先屈膝跪地,紧跟着,百合和小山子也双双跪了下来。十三说道:“燕爷的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小人愿追随燕爷左右,效犬马之劳!”
燕回咯咯地笑了出来,说道:“十三,这次你可谢错人了,要谢,你也应该去谢殿下,而不该来谢我。”
“请燕爷代小人回禀殿下,小人愿……”
燕回摆摆手,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你们一家三口先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住下,过个一年半载,等风声差不多过了,如果你仍不甘心过平凡的日子,还有雄心壮志想闯出一番大作为,那你就去找殿下,殿下也绝不会埋没像你这样的人才。”
蔡十三眼睛顿是一亮,向前叩首,说道:“小人谢殿下隆恩。”蔡十三和上官秀没共过事,也没有接触过,但仅凭他说到做到这一点,他就打心眼里敬佩过上官秀。
出身于蔡家,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堂堂的国公殿下,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