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儿瞥了段其岳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通常什么都不懂的人,都会无所畏惧,正所谓是无知者无畏。”
段其岳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凝视着金婉儿,问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婉儿说道:“我想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段其岳冷笑一声,说道:“一个被宁南朝廷通缉的要犯,又怎会一下子就认出秀哥的身份?”
金婉儿说道:“大人的那位女部下曾叫了他一声‘秀哥’。”
“单凭这一点,你就确认了秀哥的身份?”“当然。上官大人统帅二十万风军进入昊天境内,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上官大人在风国的贞郡即组建了贞郡军,也组建了修罗堂,据我所知,修罗堂里的成员大多都会叫上官大人为‘秀哥’,就像段将军这样。”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段其岳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
“小女子的相公生前也有很多的朋友和弟子。”金婉儿正色说道。
段其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目看向上官秀。后者正揉着下巴沉思,过了一会,他问道:“你所说的那个火铳,威力有多大?”
金婉儿反问道:“风军的箭阵威力又有多大?”
不等上官秀说话,段其岳拍着胸脯傲然说道:“我大风箭阵,可毙敌于百步之外!”
金婉儿笑了,说道:“段将军,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火铳的射程可打穿五百步开外的钢甲。”
上官秀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段其岳则像是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打穿五百步外的钢甲?哈哈,简直是一派胡言,世间哪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就算是灵射手射出的灵箭,射程的极限也就在两百步左右,如果宁南军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他们不早就拿出来使用了,为何现在还迟迟不见宁南军用?”
金婉儿摇头说道:“也许朝廷是在等。”“等什么?”“等最佳的时机。”“放屁!我军已攻占南定、青川两个郡,仲德郡也是岌岌可危,难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吗?”
“段将军以为,此次两国国战的主要战场在哪,是在南方战场吗?朝廷在南方战场只投入两个军团,而在北方战场已投入十多个军团,南方战场当然要配合北方战场,绝密武器究竟需在何时使用,当然也要等北方战场出现合适的时机。”
“金夫人可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啊!”段其岳说不过她,转头对上官秀道:“秀哥,我看此女就是宁南军派来的细作,想仅凭一张嘴就吓退我军,这实在可笑。”
就心内而言,上官秀也不太相信金婉儿说得话,如果宁南军真有火铳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那么此战风国根本不用打了,直接俯首称臣就好。
他深深看了金婉儿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现在是在骗我。”
金婉儿淡然一笑,未再多说什么。她把一张毡子扑在木箱旁边,躺在上面,说道:“上官大人,我累了,可以休息了吗?”
上官秀低头看着准备睡觉的金婉儿,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可是宁南人。”
“我希望风国能赢。”“哦?”“只有风国赢了,我夫君的仇才有可能得报。”
虽然她说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但她从头到尾的逻辑没什么漏洞,也能解释她现在的行径。如果她真是宁南军派来的细作,那么构思出一个这么环环相扣的故事,也是颇要花费番心思的。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好,金夫人请休息,我不打扰了。”说完话,他拍拍段其岳的胳膊,迈步走开了。段其岳跟着上官秀走出好远,问道:“秀哥,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
他轻轻叹口气,苦笑着说道:“老段,我又不是神仙,并不会读心之术。”
段其岳哼了哼,说道:“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她说的什么火铳,我看她就是宁南军的细作。”
“如果是细作,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派专人盯着她。”“秀哥,我已经这么做了,这几天,我一直都有让兄弟监视她。”“有什么反常吗?”“这……暂时倒是还没什么发现。”
上官秀耸耸肩,未再多言。
长话短说,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达江便来向上官秀禀报,宁南军的大队人马正在向己方住地这边快速挺近。这一次上官秀没有急于让兄弟们撤退,而是让兄弟们在林中设防,要打一场勾引敌军的阻击战。
他们的目的不是要甩掉宁南军,而是要把这支五万兵力的宁南军引入峨山,若只是一味的逃跑,怕会引起宁南军的怀疑,适当的时候,也得给对方点甜头吃。
风军在林中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为了吸引宁南军过来,风军还特意在林子里生起篝火,看起来正在埋锅造饭。林中的炊烟升起好高,距离十数里外都能看清清楚楚。
连日来的追击,连风军的人影子都没看到,这个结果已让陈鹏失去了耐心,他甚至都考虑率领全军将士们撤回己方大营。
现在他之所以还在坚持,完全是自尊心在作祟,他不甘心失败,不甘心步第七军团的后尘。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听斥候回报,说是在二十多里外的树林当中发现风军踪迹。
连日来这样的探报太多了,但每一次他都是率军扑空,对于这次的探报,他也是信心不足,并没有立刻率军出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