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的话让面露喜色的大臣们纷纷收起笑容,垂下头,都不言语了。上官秀一笑,说道:“吴将军说得没错,我国的确与贝萨签署过和约,但和约的主要内容是停战,并没有详细说明到底停战多久。吴将军以两国有和约为由,阻挠出兵贝萨,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吴鹏一时语塞。两国的和约,就是上官秀和贝萨王廷商议起草的,对里面的内容,上官秀是再清楚不过,想用和约做文章,骗过上官秀,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原来国公殿下早在与贝萨签署和约的时候,就已经在为第二次的国战做准备了。”好个阴险狡诈的上官秀!吴鹏在心里狠声说道。
上官秀微微一笑,并没有就此事多言,他看了看朝堂的大臣们,说道:“眼下,贝萨国内混乱不堪,国力羸弱,在上次的国战当中,又兵力大损,大小城镇损毁无数。现在的贝萨国,千疮百孔,可谓是俎上之鱼肉,我国不吃,自有它国会吃,这个便宜,难道我国要白白让给它国去占吗?”
“国公殿下所言有理!陛下,正如国公所言,我国现在当及早出兵贝萨才是。”
“占下加布尔地区,我国疆土,又将向北延伸千余里,此乃惠国利民之举,还望陛下恩准!”
“还望陛下恩准!”在场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齐齐向前躬身施礼,请唐凌批准出兵贝萨,发动二次国战。
唐凌沉吟片刻,微微抬起手来,正要说话,蔡霄跨步出列,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国战关系重大,还应从长计议,不应草草做出决定。”
“臣启陛下!”宋晟紧接着出列,拱手施礼,说道:“微臣也认为首辅大人所言及时!短短数年间,我国先后经历过两次对宁南战争,一次对贝萨战场,伤亡之将士,不计其数,消耗之金银,不知凡几,现下国库空虚,不宜立即与贝萨国再次发生国战。”
“臣启陛下!”吴鹏也跟着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在上次的对贝萨战争中,我国将士的伤亡,亦不在少数,现在各军团的编制虽然补充齐整,但各军各部的兵马,多为新兵,战力已大不如前,贸然开战,凶险万分,陛下务必要三思啊!”
蔡霄、宋晟、吴鹏和上官秀之间的派系之争,这在朝堂上已全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中立的大臣平日里在旁看热闹,做墙头草,随波逐流,不太会直接参与其中。但是这次不一样,对贝萨的二次国战,涉及到他们切身的实际利益,这让他们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我国固然有困难,可是贝萨国更是困难重重啊!”
“是啊,现在贝萨国面临的困境要远比我国艰难得多,我国对贝萨国出兵,还是会占有很大的优势!”
吴鹏扫视了一眼群臣,冷哼一声,震声说道:“若是我国在与贝萨国开战之际,宁南突然向我国发难,我国又当如何?”
他这一句话,把在场的大臣都问得不敢再言语了。宁南军曾经大举入侵国风国,直到现在,许多大臣还是心有余悸,如果真如吴鹏所言,那风国的局势可就大大不妙了。
上官秀在旁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可以与宁南结盟,共同出兵贝萨。”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听起来好像他自己对此都没什么信心。
吴鹏又哪能听不出他的底气不足?他质问道:“在国公殿下的心目当中,宁南人可信?”
可信个鬼!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他故作气恼地垂下头,沉默未语。见状,吴鹏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宁南亡我大风之心一直未死,我国若贸然出兵贝萨,宁南人必会趁此发难,到时我国腹背受敌,两线作战,恐怕,恐怕会重蹈对宁南一次国战时的覆辙啊!”
他这句话,让朝堂上的众人脸色无不大变,包括唐凌在内。蔡霄和宋晟互相看了一眼,嘴角不约而同地勾起。这就是他二人拉拢吴鹏的原因。
上官秀的强项就是军事,而在军事这方面,蔡霄和宋晟一窍不通,基本说不上话,真正懂军事,有能力又有分量可牵制上官秀的,只有吴鹏。现在吴鹏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了。
唐凌轻轻叹了口气,对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国公,大将军之言,无不道理,此事,的确不能草率决定,还需再仔细斟酌,另觅良机才是。”
上官秀似乎还想申辩,头已经抬起来了,可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抬着头又慢慢垂了下去,低声说道:“臣,明白了。”
看上官秀那副吃瘪的模样,蔡霄和宋晟皆暗暗拍手称快,在朝堂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这次,上官秀提出出兵贝萨的计划,在吴鹏、蔡霄、宋晟三人的反对之下,不了了之。不过,此事可并没有到此结束。
很快,消息传到各军的军中,将士们在大失所望的同时,也都在讨论着此事。文官们的反对,他们不在乎,毕竟文官不懂军事,但吴鹏的反对,让他们实在很难理解。
现在,就连最最普通的小兵都能看得出来,风国强,贝萨弱,只要风国出兵贝萨,此战必胜。
但就是这么一场必胜的仗,却在大将军吴鹏的强烈反对之下,无疾而终了。
兵卒们不会想到吴鹏反对出兵贝萨是源于朝堂上的派系之争,只认为他是在怯战。
人们都知道,吴鹏曾经做过贝萨军的俘虏,对贝萨人,恐怕也带着一股畏惧的心理,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