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延寿的这句话是对韦焉说的,韦焉也是一头白发了,却被焦延寿称作小友,苟参心里嘀咕,这个焦延寿不知到底多大岁数。
韦焉一听,知道焦延寿为了让苟参和张珂的父亲张猛今后在朝廷里帮衬京方,今天是要阻止自己要挟张珂了,就抬头看着明晃晃的月亮,嘴里淡然的说:“古事今人不管,今事却不能不问?那我和张家的事情,到底是古事,还是今事呢?”
“没有过往,又哪里来的如今?”
苟参听着焦延寿和韦焉说话犹如听天书一样,稀里糊涂的听不懂,就看了张珂一眼,张珂也很是聪明,知道焦延寿和苟参都是帮自己的,就轻声说:“黄门郎京方长于占卜天灾人祸,据说将易经六十四卦演绎的出神入化,而且能推演人的生与死,灾与福,很是灵验,深得天子宠信。”
既然徒弟京方能推演人的生与死,那么作为他的老师焦延寿,岂不是成了活神仙?
怪不得这个韦焉对焦延寿这样的礼貌。
焦延寿摇头说:“本来这事老夫是管不到的,可是你偏偏将人带到了这一指峰顶,偏偏的还让老夫给碰到了,偏偏的他们二人又能帮的了我那徒弟,你说说,这是不是天意?”
“如今,老夫为了我那倒霉的徒弟,也只有管管闲事了……不过,也就是这一次,就是眼前,过了今晚,今后你要如何对张家,老夫绝无二话。”
韦焉听了说:“今天这一个局,韦焉不知等候了多少时日,才能如此,今后?”
“那张猛今天遇到这样的劫杀,自然只会更加小心,我再要适逢机会,不知要何年何月?”
苟参一听就准备问韦焉那些羌人和匈奴人的事情,可是焦延寿却说:“凡是都不是强求来的,要顺乎自然,你一味的偏执,今后必然动乱不定……老夫只对你一句话,留得善缘,焉知非福?”
韦焉听了焦延寿的话,就在焦延寿和苟参、张珂的身上凝视,苟参和张珂都宛如听天书一般的稀里糊涂。
此时,苟参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黑了,就抬头一看,心里叫:“我靠,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怎么就碰到了月食。”
韦焉定定的瞧着焦延寿,晒然说:“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所得遗志,秉生难忘,山高水长,其心惶惶。”
焦延寿听了韦焉这表白志向的话,就再也不吭声了,韦焉都说他要是完不成祖上遗志就惶惶不可终日了,那么今天的矛盾是不能化解了。
焦延寿朝着苟参看了一眼,苟参急忙鞠躬说道:“老神仙,苟参有生之年,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教导。”
焦延寿一听奇怪的说:“我教导你什么了?”
苟参郑重的说:“老前辈说眼见着英雄也好,枭雄也罢,都烟消云散了,只希望活着的人能过的好一些,这不就是大能之人对尘世的心得吗?”
“苟参领教了。”
焦延寿听了哈哈大笑,点头说:“好,你这娃娃心思缜密,很有意思,不枉老夫为你与他人做过一场。”
苟参听焦延寿这样说,心说自己和张珂可是一点关系没有,怎么能叫为了自己和韦焉做过一场?
难道自己真的就想和这个漂亮的张珂成就鸳鸯?
纯粹是无稽之谈。
“前辈,黄门郎京方既然要做官,这一点自有天子决断,苟参恐怕不能劝阻他,还请前辈海涵。”
焦延寿听了苟参的话又是长叹一声,自己都不能劝阻自己的徒弟,别人又怎么能拦住他?
京方性情耿直,难免今后四处碰壁,自己又能岂耐如何?
焦延寿再也不语。
这时月食过半,夜色顿时黑了不少,夜鸟忽然就密集了起来,在山顶四处横飞,张珂在苟参身后十分紧张,不由的靠近了苟参的背。
西汉时人们对月食、日食、地震这些自然现象都十分的敬畏,以为是老天爷惩罚某人才施以人间灾祸的,张珂怯生生害怕的这种状况,苟参也能理解,他没有回头,伸手在张珂的腰肢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倒是将张珂吓了一跳,脸又红了,不过没人看见。
随着月色亮光尽失,翠华山顿时到处是鸟鸣兽叫,群山之中传来了比刚才地震还要猛烈响亮的阵阵动物嘶鸣,很多的鸟更加胡乱的在天空聚集飞翔着,不知该落脚何处,山谷里到处是狼奔豕突,虎豹奔驰,将大地震颤的一抖一抖,真个是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等到全月食,苟参忽然就转身将张珂牢牢抱住,一只手就堵住了张珂的嘴巴,然后将她带着移动到了一颗山石的背后。
张珂正在惊恐未定的时候,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而且那声音渐渐的朝着自己刚才所站立的树响了过去,才知道苟参所做还是为了救护自己,心说他年纪不大,但是心思缜密,想的事物倒是很周全,果然能做县令,也不是浪得虚名。
苟参刚才想着韦焉可能自付斗不过焦延寿,会在月食的时候趁乱来找张珂麻烦的,果然,韦焉就和焦延寿打了起来。
视线模模糊糊中,苟参看到韦焉就像是穿花蝴蝶一样绕着焦延寿不停的挥舞攻击,而焦延寿却像是原地不动,对着韦焉还击着。
这时有几只大鸟在空中胡乱飞舞着,对着苟参这边就冲了过来,苟参急忙的蹲下,将张珂也拉下来躲在石头背后,紧接着就听到“噗噗”的撞击声,这些鸟有的就撞到了面前石头上,顿时血溅三尺,登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