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面就有人叫门,等婢女过去开了门,苟参就听到杨恽在大声的叫:“金待诏,快快酒宴伺候,新任京兆尹张老爷来给你乔迁来了!你在哪里?”
杨恽的声音真是大,这前后院的都听的很清楚,苟参在后面收着风筝的绳子嘴里答应着,但是绳索放的多,一时半会也收不完,也不想让别人帮忙,这时杨恽和张敞就到了后面。
杨恽一见苟参往下拽一个物体,就叫了一声:“嘟!且住!原来这个物什是小友弄的,我早就在外面看到了,快快拿给我看。”
苟参答应着就对好久不见的张敞说话:“丞相,苟参这厢有礼了。”
张敞见了苟参也是满脸笑意,看着苟参和杨恽在交换手里的绳子,嘴里就说:“不用,你将你手里的那个给了我,就算是礼到。”
苟参听了就笑,正要说话,杨恽却驳斥:“这个是我的,你要,让苟参再弄来!”
苟参终于将风筝的线交到了杨恽的手里,就拂了一下身上,正冠洁衣对着张敞施礼,张敞也对着苟参还礼,苟参就说:“丞相一路劳顿辛苦,苟参没有前去接应,罪过。”
张敞笑道:“年余不见,小友果然精进如斯,荣登金马门待诏,真是令张敞赞叹。”
“不要叫什么丞相,如今我已经不是丞相,再者还没有去京兆尹,你也不要称呼职位,只叫我老哥就好,呵呵。”
苟参看张敞笑意晏晏,心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从远远的胶东国回到了繁华的长安,张敞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
此时大汉的诸侯国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张敞在胶东国的丞相也就和一个郡的太守差不多,当然是不能和素有地方第一官吏的京兆尹相提并论的。
这时杨恽就叫了一声,原来木头的鸢鹞他也放过,不过苟参做的这个质地大是不同,他一下子就有些掌握不住,那风筝在房屋的顶上晃来晃去的,眼看就要坠落下来。
苟参一见赶紧过去一拽绳子,随手曳了几下,这风筝迎风就又飞了起来。
张敞就笑:“小友做了待诏果然惬意,都有心情搞这个了,玩物丧志乎?”
苟参还没回答,杨恽就叫:“丧的好!人生能有许多的志向?累不累啊你?”
张敞不理杨恽,说:“此物像是鸢鹞,却又轻便,想来小友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苟参让煮茶待客,请张敞和杨恽到前面屋里坐,杨恽正在兴头上,眼睛盯着天上的风筝,头也不回的喊:“即是喝茶,就在这后面的亭阁里喝,有何不好?今日风光明媚,小心总在屋里得了瞌睡病。”
苟参就笑着看看张敞,张敞摇头说:“好吧,随子幼,就他知道的多。”
张敞和苟参就在后院坐着喝茶,看着杨恽在那里跑老跑去的放着风筝,忙的不亦乐乎。
苟参见杨恽不得要领,本来想提点杨恽几句,说放风筝不必那么慌张的,可是想想也不说了,只是问张敞在胶东国的一些事情。
两人闲聊几句,苟参知道张敞昨晚到的长安,今早已经觐见了天子,也到丞相府那里去过了,午时却是和杨恽一起吃过了饭才来自己这里的。
原来杨恽今天不在家,是去了张敞那里。
苟参说:“子高兄如今即将为京兆尹,可谓圣眷之隆,今后长安在子高兄的治理下,必然井井有序。”
张敞摇头说:“难!京兆尹的水太浑了,咱们先不说它,这次我专程的到了河南郡,才知道严延年出事,是大有原因。”
苟参一听就说:“苟参正要问询严太守的事情,不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被交付廷尉了呢?”
张敞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其实有些话我早就给严次卿说过,但是他就是不听,如今你且看,不可收拾了吧?”
“唉——”
严延年的表字就是次卿,苟参点头说:“是,子高兄说的苟参知道,当初我在颖水时给许浩明太守送信,就听到子高兄和严太守的争辩,只是,没想到能至于此。”
张敞说:“是,严延年这人性子太直,说的难听了有杀富济贫的心理,他从小受苦,对有钱人十分的痛恨,觉得有钱人大多是为富不仁的,因此……”
张敞说到这里杨恽远远的就插话:“有钱怎么了,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难道有钱就是错了?我看这个严延年想法就有问题!”
“你耍你的!没人提你!”
张敞就回敬了杨恽一句,然后又叫:“茶已经凉了,你倒是喝不喝?”
杨恽回答说:“你们别管我,某再放一会,唉我说苟参,这个玩意做的不错,这一个,就送给我了啊。”
张敞就白了杨恽一眼,叹气说:“严次卿这人有些一意孤行,他对有钱人的案子,也不管是对是错,能枭首的绝对不判流放,而对普通老百姓的案子,同样的也不管是对是错,能放人的绝对不羁押,而且该杀头的时候绝对的不心慈手软,那一次我在河南郡,正巧的就碰到了他杀人,而且我到那之前,他的老母亲去看他,连郡府的门都没进,就准备走。”
“啊?这却是为何?”
张敞摇头说:“严次卿的老母亲从东海郡老家来看他,到了洛阳郊外,知道严延年在刑场监斩死刑犯,就准备打道回府,重新的回到东海郡去,严延年一听赶紧过去问自己的老娘,这是为何?”
“他老娘说他杀人太多了,做好一郡太守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还说严延年为何不学学颍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