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背后有个女人冷冷道:“北野虎哉,你好啊。语调冰冷,但是冰冷之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之意。
这女人说话,居然也是用日语说的。
雍和忍不住回头,只见白日那华服丽人站在身后,手中提了一柄明晃晃的倭刀,刀身狭窄。
老煤头却没回头,闭了闭眼,出了一口长气,转过身来,眼睛仍旧闭着,叹了口气道:“商雪芙,是你。”说的确实华语。
雍和心道:“原来这女人叫做商雪芙,哦,是了,我白天听金秋川叫她‘芙妹’来着。那么……那么那北野雪姬又是谁呢?”
商雪芙见他紧闭眼睛,惨笑一声,道:“你不愿看我一眼么?”她也用华语回答。
老煤头闭目摇了摇头,道:“我立下誓言,以后再不向你瞧上一眼。”
“哼哼……”商雪芙惨笑一声,道,“那么好,你就再不用看我啦。”倭刀一闪,一道白光斜撩上来,雍和只觉得眼睛一花,就看到方才还在十尺开外的商雪芙已然飘在老煤头身前,倭刀正向老煤头的左臂划去。
老煤头虽闭着眼睛,但似乎听声辩位,身子向后一仰,跟着向旁一侧,避开此刀,跟着手中拨火棍点出。商雪芙长刀在外,来不及回救,眼看就要点中商雪芙肩胛,忽听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道:“芙妹小心!”
“叮”的一声轻响,拨火棍上泛起几点火星,向旁歪去,偏了一偏,从商雪芙肩头滑过。
老煤头眉头一皱,飘后几步,站在雍和身前,手中拨火棍护住门户,缓缓睁开眼来。
金秋川又飞了两枚斤镖,均被老煤头一一打开。
金秋川看了看雍和,“咦”了一声,一时之间,想不透雍和与老煤头是何关系。
老煤头缓缓道:“金大寨主,别来无恙啊。
金秋川哼了一声,手中捏了一枚斤镖,道:“北野虎哉,你不是立下誓言,再也不踏进我金翎寨半步的么?”
雍和心道:“原来老煤头名字叫做北野虎哉。哦,他原来是个日本人。一个日本人,武功高强,为什么要到李贞卿家里隐姓埋名,当一个烧锅炉的杂役呢?”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老煤头“嗯”了一声,缓声道:“我这就走,好么?”他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看着金秋川,绝不向商雪芙看上一眼。
“走?你要往哪里走!”商雪芙冷笑一声,倭刀一振,朝老煤头胸口刺来,老煤头连忙闭眼,不去看她,跟着拨火棍挥出,一截破布条展开,露出一柄古朴宝剑,却不出鞘,青铜鞘身顺势上撩,要将商雪芙刺来的一剑撩开。
商雪芙狞笑一声,手腕一抖,倭刀向上划去,直点老煤头下颚。
老煤头唉了一声,古剑上撩速度猛然加快,当的一声,将倭刀荡开,跟着古剑刺出,在商雪芙肩头点了一点。
商雪芙呀了一声,肩头一晃,向后退了几步。这一剑如果是出鞘利剑刺中,商雪芙肩胛已被刺个透明窟窿。
老煤头仍旧闭着眼,缓缓拔出长剑,剑身黑黝黝的,布满铁锈。他叹了口气,道:“商雪芙,我今天不想伤你。”
商雪芙蓦地大笑几声,笑声之中,满是悲戚惨淡意味,道:“你说你不想伤我?”
老煤头摇了摇头,睁开眼来,看了看金秋川,道:“我食言而肥,再上金翎寨来,可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儿。我弟弟横行沿海,当了打家劫舍,放火烧船的倭寇,被金大寨主囚禁,那是罪所应当。金大寨主就是一刀杀了他,我也没有半点儿怨言。”
雍和听了一惊,心道:“北野鹤见居然是个倭寇?”
金秋川怒道:“我杀了他?你明知道芙妹身子中毒,要靠那狗东西的鲜血才能存活,你……”顿了一顿,冷笑道:“你答应过我,不再上金翎寨来,也不再见芙妹的,说是如果誓言,便自断双脚,自挖双眼,不是么?”
老煤头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忽听锣声大作,跟着火光四面而起,脚步踏杂只见,三四百人手提火把刀剑,已从四面八方涌来,正是金翎寨众响马。
众响马团团围个圈子,拔出刀剑,对准圈内老煤头雍和三人。
雍和大惊,忽觉一只冷冰冰的握住自己右手,回头一瞧,只见云灵素也是脸色惶恐,看了看众人,跟着瞧了瞧自己。
雍和低声道:“不要怕。”右手反握住她手,微微用力,紧紧攥住。云灵素眼中的恐惧神色果然好些了,喘了一口粗气,身子紧紧贴住雍和,微微颤抖。
老煤头缓声道:“我今日不想杀人,金大寨主,你还是叫你的手下退去吧?”
金秋川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清子,刀来!”张清子从后走上,手中捧着一柄单刀。金秋川握住刀柄,猛然抽出,喝道:“你活着一日,我芙妹就不快活一日,今天总要将你杀了,碎尸万段!”长刀一振,高举过顶,朝老煤头劈来。
老煤头右手举剑向上格挡,左手剑鞘点出,疾点金秋川小腹。金秋川左腿踢出,将剑鞘踢开,顺势踏前一步,长刀带着劲风,朝下猛劈而来。
老煤头斜走一步,身子偏侧,已然避开此刀,长剑自下而上斜撩,划向金秋川大空的左肋。
金秋川大惊,长刀划圆,回劈而至,当得一声巨响,磕开长剑,老煤头顺势又是一剑刺出,疾刺金秋川胸口。
金秋川长刀上举格挡,护住胸膛,想不到来老煤头这一剑却是用虚,她这一挡,却挡了个空,老煤头长剑早已折而向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