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可安好?”我无悔不由得想道。
皇城。
廷尉府的大牢。神情委顿的刘安,被关押在一个牢房之中。武帝并没有亏待他,而是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所住的牢房是单独的一间,里面的床铺,座椅一应俱全,不像是牢房反而像是一个简陋的客房。
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和雪白的米饭,这是大汉普通官员的伙食规格。然而摆在桌子上的菜已然冰冷,刘安丝毫未动。武帝让他改变信仰加入神道学院,否则他的族人就有危险。这个艰难的决定让他很难做出,两天下来他看起来好像苍老了许多。
突然,一股淡淡的绿烟沁入了整个地牢,正在喝酒的几名牢头不知不觉的就倒在了桌子上。随即,一道黑影一闪,一个黑巾蒙面的青年出现在刘安的面前。
“你是何人?”刘安神情一凝,问道。想要闯进廷尉府的大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莫非此人是来救自己的?不过即使他能够救自己,刘安也不能走。他谋反的罪名已经定下,而且族人还在武帝手里。
“长生公子李长生。”黑衣人把黑巾缓缓的取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刘安心中一动,认得他的脸庞,正是号称大汉国士的李长生。他跟随扁素问学习,多少也会点医家用毒的手段,因此要迷倒这些老头轻而易举。
而且兵家神通,最讲究的是神出鬼没,让他轻易的就进入了廷尉府大牢。
“你来此何干?”刘安十分平静的说道。
“武帝对你的处置方法,是出自我的主意,你见到了我,为何不愤怒?”李长生问道。
“你的主意?”刘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陛下想要怎么处置我,早就已经有了定论。而对外宣扬说大汉国士也同意他的方法,无非是想借助你的名头,让世人信服而已。”刘安,作为道家学院圣人,心中倒是明白得很。
“你说的,倒也不错。”李长生说道:“不过,你可知道,你们道家学院的封印之书,是我找到的,而且还是我把它交到了神道学院手里
。因此,司马谈才能学会上面的神通,在论道大会上把你击败。”
“什么!是你找到的!”刘安心中顿时一震。他本来正在怀疑司马谈如何能够击败自己,没想到罪魁祸首就是李长生。随即一阵仰天大笑:“好,好,好,阁下不愧是大汉国士,道家学院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居然被你几天就找到了。你如此智慧,只可惜,你不走正道。”
“正道?”李长生一笑,道:“在这世界上什么算是正道,什么才算是邪道?你有你的道,而陛下和太师也有他们的道,无所谓正邪。就连七大学院的思想,都各有不同。你能因为他们的道和道家学院的道不同,就说他们是邪道?”
刘安顿时哑口无言,李长生的话,让他无法辩驳。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只不过你帮助神道学院对付我,就是道家学院的最大敌人。”
“我之所以帮助神道学院,是因为你的道,违背了道家首代圣人老子的道义。”李长生淡淡的说道:“你的《淮南子》,我也曾细读了一边。发现里面的思想,毫无价值,很多地方都牵强附会,而且在用词上,简直犹如三岁小儿涂鸦。我真不知道,当初武帝如何会同意刊印这么一本不知所谓的著作的。”
“你说……什么!”听了李长生的话,刘安惊怒交加。《淮南子》是他的毕生心血,而李长生居然把它说的一文不值,怎能不让他愤怒?
而李长生之所以激怒他,是想要把他收进神魔异事录之中。李长生现在把他收进去,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因为他现在正进退两难,既不想违背信仰,又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武帝为难。而刘安无声无息的消失之后,武帝是不会为难他的家人的。因为刘安是武帝的叔叔,他的家人,也和武帝有亲缘关系。
刘安在,武帝会用他的家人威胁刘安。如果刘安消失了,那么他的家人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武帝为了向世人昭示他的仁义,反而会善待他的家人。
但想要收书生中的圣人强者,要比收剑圣困难十倍。因为书生强者修炼的就是识海,而要收他进去就必须抹去他识海中的所有东西。李长生正在破他的‘道心’,刘安的道心,就是他的著作《淮南子》。
“难道不是?”李长生冷笑道:“你在《淮南子·原道训》中说道,‘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是故好事者未尝不中,争利者未尝不穷也。’这一句,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其作用却是一文不值。你的这句话,取自于道家首代圣人老子在《道德经》十二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是以圣人为腹部为目,故去彼取此。”
“你的话,看似对老子的道义做出了更细微的解释。而实际上,却是和他的思想背道而驰。何谓彼,何谓此?彼,乃是繁华,喧嚣。而此,则是赤子之心。而你居然肤浅的理解为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你们道义的高下之分,何止是天壤?”
听了李长生的话,刘安神情一凝,李长生已经击中了他《淮南子》中的要害。
“你在淮南子中说道: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守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知守其门。故穷无穷,极无极,照物而不眩,响应而不乏。此之谓天解。而老子却说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你所谓的根,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