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还没灵光过来,便只觉脖子上凉飕飕的风,垂头一看,竟是把锃亮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随后,她便被黑布蒙上双眼,感觉像是扔到了马车上。
一路左拐右拐,唐果倒是出奇的冷静,不声不响,甚至一句话也没有问,直到到了地方,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丫—
“唐果,你怎么也被挟持了?”
黑布揭去,果然就看见唐蟹被人用绳索绑得结结实实,扔在角落里,另外有两名黑汉持刀守着他—媲—
“小螃蟹!”唐果想要挣扎过去,却被人推到了另一边。
“唐果,你别怕,会有人来救咱们的!”小家伙反倒先来安慰她,神情定定的扫了眼四周,圆圆的瞳孔内闪过一道精光——
唐果四下打量一圈,这里竟然是一处溶洞,湿漉黏腻,充斥着酸涩刺鼻的味道,空气也闷闷的,没有一丝fēng_liú动,。
有人从洞口缓步进来,风姿飘逸,如嫡似仙——却是消失已久的段凌翼。唐果的心刹那间提起来,脑海里迅速思索着对策。
“卑鄙小人!你放了唐果,要什么我们两个人谈,怎么样?”唐蟹板着小脸看他,神色无比平静。
段凌翼的笑声温润而爽朗,“要什么?朕要她死!”
看那冰冷的指,直直的对着她,唐蟹脸色一变,“段凌翼,你的仇人不是你亲弟弟吗?他都不要我们娘俩了,关我们鸟事?”
段凌翼显然没有跟他废话的打算,轻哼一声,分外平静的凝视着唐果——只是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尽是对她波涛涌动的恨意。
想想初识,那个温润无害,甚至能够和她互相说笑的段凌翼,恐怕唐果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竟会是这么的恨她,恨之入骨——
也许早在很久之前,或者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恨不得杀了她吧?只不过他演戏的功力太好了,对段凌赫、对婉儿都能表现的那么亲和,掩藏的那么高超,何况是她这个外人?
“江果儿,你逃得过一次,两次,朕就不信你还能逃过这第三次!”随着他一挥手,一名侍卫从洞外进来,双手恭谨的托着一壶酒,走到了他的面前。
“当年,那老太婆就是用这毒酒害死的婉儿……”
他的眸子微紧,变得幽深,取过那玉壶,抬手微扬,便倒了一杯酒出来,“今天,朕要她的女儿也尝尝这毒酒的味道!”
“胡说,婉儿是葬身火海,和太后有什么关系?她是被你害死的!段凌翼,你还不知悔改?”
“呵!”段凌翼的头微仰,那勾起的唇,那微挑的眼角,明明都是笑意,声音却是那么冷漠,“你不说,朕倒忘了!是,大火……那场大火,婉儿是被火烧死的……”
语顿的刹那,唐果的脖颈也被他用手掐住了,“喝过这杯酒,朕就再送你一场大火,让你也尝尝烈火焚身是什么滋味!”
唐蟹在那边怒吼,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那杯酒被灌进唐果的嘴巴——
“咳咳!”
唐果用手拼命掏喉咙,想要吐出来,却被段凌翼再度缚住双臂,捏住了颈喉,唇边的笑意更深,更浓——
“江果儿,你知不知道朕等了多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能亲眼看着你死?你说,若是段凌赫知道你死了,会不会为你再疯一次,再死一次?”
他仰面,笑得更加爽朗——在那之前,他绝对没想不到,原来要段凌赫死竟然是那么的容易!可惜了先前,他还费那么大精力想辙怎么去对付他……
原来,也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情字,就能将他置诸死地!
先前因为躲他灌酒,而溅洒在脸上的酒渍,这会儿正沿着下巴滴答滴答往下淌,浑身不能动,知道自己也挣不脱,唐果反倒平静了许多,抬眸凝向他,“段凌翼,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
他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唐果的脸立即变得有些红,却不让自己软弱,“我说你可怜!段凌赫把你当做他的亲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选择视而不见……还有你的皇位,你一直忌惮他,其实他根本就不屑!你却一次又一次想要杀他灭口……还有,还有婉儿……你应该知道在她死之前,曾经去找过我一次吧?那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虽然段凌翼极力抑制着不让自己混乱,但那声音却明显已经变了。
“她说你是除了昶儿之外,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这好像根本就不用我说,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你几次要杀我,害我,其实她都察觉到了,她怕段凌赫知道那些是你做的,会对你不利,就一直给我灌输你的好……即使在她知道是你杀了昶儿之后,仍然告诉我,你人有多好,对她有多好……每次见我,都会说,一次一次,我听得都腻了……”
时隔几年,再次提起那个笑容明媚,温婉动人的女子,唐果仍然觉得惋惜痛心,“婉儿她那么爱你,可是你呢?段凌翼,你又对她做了什么?虎毒不食子,可你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杀手,……你觉得我应该说你是铁石心肠,还是连畜生都不如呢?!”
最后一句话出口,她的喉咙已经被他彻底扼住,“你给我闭嘴!江果儿,我今天就杀了你——”
唐果说不出话,却有人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去,“她说的没错,你的确可怜!连畜生都不如!婉儿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人,你却是害死他的凶手……段凌翼,恐怕你这一辈子都无法逃出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