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椒房殿,黄宜晴一直在焦急的等待,人虽然安静的坐在小榻上,但是从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的手却能看出来,她此刻隐忍的心情。
直到一个小公公跑进来,凑到她得耳边嘀咕几句,黄宜晴这才瞪大了眼睛,慢慢的跌坐回小榻上。
绿岚见状,打发了小公公,将所有人都呵退,慢慢凑过去:“娘娘……”
黄宜晴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吩咐道:“去,找人去二等伯府通报一声……”
“娘娘……”绿岚欲言又止:“羽林卫,还没走呢。”
黄宜晴闭上眼睛,许久才撑开眼皮:“好,哀家知道了,哀家想休息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绿岚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黄宜晴,见人脱了鞋就上了床,只好帮人盖好被子,拉下帷幔,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皇宫的夜晚,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莹也得到了消息,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或许不会再向以前一样高了。
朱云碧本想来找王莹商量下对策,但见羽林卫依旧把守着门口,也只能退回来,一切等明早再说,众人各怀着心思,静静的等待着迎接第二天的风雨。
早朝时分,封君然连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是等下了朝,才命人将王逸之带到西暖阁,皇上龙颜震怒,王逸之还蒙在鼓里,十分的纳闷,直到叶酒将昨日的事情一一奏报。
王逸之一边听,一边惨白了脸色。
王茜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会是谁的?
“逆子!”王逸之也气得手脚直打哆嗦,给皇上扣绿帽子,从古至今,恐怕也只有王茜一个人干的出来吧!
“可是皇上……”王逸之忍不住老泪纵横:“那一晚,不是明明……”
喝了合欢散,才,才发生的不是么?
书案后冷漠的男人撑开细长的眸子,眼底深处依然能见到未消退的怒火。
“那一晚,朕记得的东西不多,既然是先皇下的旨意,朕也就认为是必有此事,而且,朕是在小小的身边醒来的,未曾见到王茜。”
话外之意,那一晚的人,可不一定是自己。
封君然的话锋陡然一转:“这种事情,伯竟然一点未知?这合欢散,总不是朕给自己下的吧?”细长的眸子眯起来,透出冰冷的意味,王逸之打了个哆嗦,深深的垂下脑袋。
合欢散那东西,可不就是王茜自己下的,下了就下了,还爬了别人的床,简直,简直!!王逸之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早知如此,还不如那天晚上出了这等事就一剑赐死王茜那个丫头,也不至于现在惹下滔天大祸!
“收回二等伯世袭罔替,兵权暂交到朕的手里,另外,另九族之内,不得从武!”
王逸之一惊,抬头一脸惊愕的瞧着书案后冷漠之人,身子抖了抖,终于颓然的跪了下去,语气透着几分凄凉:“是……皇上……”
收回世袭罔替,那就是对二等伯家最大的侮辱,当年这是开国皇帝亲自赐下来的,若没有大的过失,任谁都不能收回,而今,即便外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仅仅这一个世袭罔替的收回,旁人就能知道,他王逸之必定是犯下了大错!
大错?王逸之气的简直想笑,这个王茜,从小进大理寺,现在呢?竟然因为她而断送了祖上的基业,简直就是该千刀万剐!
“念在伯是国之功臣,朕决定瞒下这件丑闻,王茜打入冷宫,这个孩子,若是伯还要,朕就送回去,对外,就只说是难产,孩子早夭。”
王逸之闻言感动的哭了出来,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皇上还为他的脸面着想,王逸之二话没说,便点头答应了:“皇上,老夫戎马半生,走到现在,为的是对得起西晋,对得起我王家的列祖列宗,而今,因一不孝女而使得祖上蒙羞,老臣在此跟王茜断绝父女关系,王茜,便任凭皇上发落,老臣绝不说半个字!”
封君然只道:“不会,朕会顾念爱卿的面子。”
得了这句话,王逸之心中却是五味复杂,只能谢了皇上,往家走去。
路上,骄阳似火,炙烤着王逸之的心情,亦如火如荼。
当年皇上抓了夺宫的八殿下,铲除大司马的所有党羽,虽然当时也想过,皇上是不是要收回权力,但是却没往自己身上想,自古皇帝回笼皇权,那是必然,但是动根深蒂固的老臣,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今,这样的事情却真真的发生了,还是在他的身上!
“皇上,您果真狠啊!”王逸之感慨一声,终究化作无奈的苦笑。
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人都说封君然冷漠无情,他那时只觉得这个少年淡漠清素,而今当这只猛兽的利齿对准自己的喉咙的时候,他才惊觉此人的阴险狠戾。
明明想了无数次,封君然想动自己也绝对会无从下口,因为自己已经做到了面面俱到,却没想,竟然是从自己的女儿这里下手,给皇上戴绿帽子,这是可以诛九族的罪,可人家却口口声声的念及旧情,只夺了世袭罔替跟兵权,却还留着他这最后一个二等伯,颐享天年……
是,一个武将没了兵马,又怎么称得上是将军?充其量不过是个武夫罢了。
虽明知这一切,但他却依旧要对把自己撕咬的体无完肤的人感恩戴德,因为,他至少留了他们九族的性命!而这样的结局,却还不如一刀砍了王逸之来得痛快得多!
“皇上,您当真狠啊!”
走到家门口,王逸之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