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尤其是陈姨娘和沈妍心的脸色极其精彩,夫人的这一番话看似是对沈妍汐的训斥,但出口的每一个字却都化为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啪啪啪”的尽数落到她们脸上,利落,清脆!
卫氏和沈妍珊却是越发的缩了起来,进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堵起耳朵遮住眼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
悄悄抬头看了眼已站了起来的沈妍汐,那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这母女眼中,却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森凉,如恶鬼抬头正狰狞着朝她们扑来。
卫氏忽然间心脏狂跳,慌忙低头收回了视线,脸色却已不可抑制的苍白,冷汗淋漓。
她突然很是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老太太过来,分明就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她竟还想看二小姐被欺压被训斥被责罚的狼狈模样?
她真是被怨恨蒙了眼,分明……分明应该更讨好夫人才对!
珊儿是要随三小姐陪嫁的,而不管三小姐,还是二小姐,都是夫人的女儿,就算她并不很喜欢二小姐,定也更不喜有人欺负了她去,那不等同于是在打她这个亲娘的脸吗?
不不……不对,这没顶而来的惊惧并非因惹了夫人不快,分明是来自二小姐本身!
旁边却没人关心被沈妍汐的一个侧脸惊吓得脸色苍白的卫姨娘,沈妍珊她自己也是心头乱跳,正莫名的慌乱着。
沈夫人看似责备的话,再加上沈妍汐的完美配合,正让只屋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陈氏和沈妍心被那一句句指桑骂槐的话冲击得满脸通红,就像是被无数的巴掌耳光拍打。
老太太也在“呼哧呼哧”的喘气,刚还被沈妍汐气得仰倒,现在又听儿媳妇这般说话,简直就是不给她这张老脸留半点面子啊!
而面对金氏的斥责,沈妍汐正揉捏着帕子可怜委屈,怯怯说道:“我也不知陈姨娘和大姐为何会如此不知尊卑,一进门就对我颐指气使还大加训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们今日究竟是为何而来。”
沈夫人顿时眉头一皱,终于回转身看向老太太,询问道:“不知母亲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汐儿这边,是有何要事?怎么说您也是长辈,是汐儿的亲祖母,有什么直接让人传汐儿过去就是了,怎么竟还劳动您亲自过来?”
这是什么话?这是在说她不疼孙女,亲自上门为难吗?
老太太又是喘了喘气,狠狠瞪了沈妍汐一眼,但对这个儿媳妇却是不敢太甩脸子,只恨恨说道:“昨晚府中遭了贼人,恰巧今日发现沈妍汐这死丫头身边的亲信丫鬟不见了!老身怀疑昨晚府中失窃就是与那丫鬟有关,所以才赶了过来要问她拿那丫鬟。没想到死丫头言辞闪烁,还敢护着那贱婢!”
这一口一个死丫头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祖母对亲孙女。
夫人金氏看着气愤难平的老太太,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便是怒气上涌乃至气极而笑。
她冷笑了一声,道:“母亲说汐儿身边的丫鬟是窃贼,可是有确实的证据?”
老太太一脸的不以为然,道:“什么证据?那贱婢刚好今日不见了踪影,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是做了错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定是畏罪潜逃!”
金氏气得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道:“母亲如此说法未免太过武断,况且,若真是那丫鬟盗窃又畏罪潜逃,汐儿又怎会知道那丫鬟去向?你们就这么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汐儿,又是何意?”
“啧!人是她的,谁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指示。不然一个丫鬟,怎敢盗窃主人家中财物?”
金氏听着这话顿时目光一利,声音也冷了好几个度,“母亲慎言,汐儿现在好歹也算是皇家之人,您这般出言诋毁,污蔑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被将罪的!”
尽管她也是受害者,也因昨晚的损失而心肝脾肺都疼,但也相信,那怎么可能会是沈妍汐的一个丫鬟干的?
老太太顿时两条眉毛一竖,就想回嘴,但目光触到金氏的,忽然打了个颤,竟没来由一阵惊怕。
而在此时,沈妍汐才好像终于消化了她们的对话,从震惊中回神,不由惊呼出声,“祖母您竟是怀疑昨晚进了府中的窃贼是香香!这怎么可能?许多人都知道,香香昨晚并不在府中,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什么?她一个丫鬟竟还敢夜不归宿,简直是反了天了!你这个主子是怎么当的?就由着这些没规没矩的贱婢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也不管教管教?”
沈妍汐有些呆怔,似乎是不明白,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金氏也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那丫鬟究竟是去了哪里?”
人家在跟她哥哥兄妹相聚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沈妍汐捏着绣帕一阵扭捏,脸颊微红,让那本苍白平凡的面容都添了几分颜色。
“我……我见七殿下身边都是些侍卫,也没个细心的丫鬟服侍,就……就让香香替我送了东西过去,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就由得她们自己想象了。
屋里有短暂的静默,然后声声抽气接连响起。
什么?她竟是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就这么送去了祁王府?她都还没嫁人呢,就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了出去!这……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默默的在心里跟香香告罪了一声,她却继续扭捏,以及些许的含羞带怯,低头轻声说着:“上次与殿下偶然相遇,他便对香香甚是赏识,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