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看着这破败的宫门,斑驳的宫墙,怔忡了半晌。
这里便是她居住的地方。可是如今,却是那么的安静,听不见一丝声响。
他走近几步,贴近宫墙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声响,却什么也没听见。
突然,在天苍草原的时候,齐恕对他说过的话又响了起来:“皇上,如果你对玉湮还未断情,就请你这次回去以后,平心静气地听玉湮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她说完,皇上再下决断也不迟。”
他心猛地一动。
他想要听她解释,他想听她怎么说她与钟毓的关系,他想听她说,她根本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叫道:“找人来将宫门打开!”
“是!”常海应了声。然后伸手招过朱源,“叫给齐贵妃送饭的老嬷嬷过来开门!”
朱源点了点头,便跑开了。
没多时,一个赭色衣衫的老妪便跟着朱源走了回来。她战战兢兢地走到李璟面前,说道:“老奴见过皇上。”
“将宫门打开。”李璟说道。
“是!”老妪一就。然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捅进了锁眼里,只听“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见门锁已开,几个宫人便走上前,用力一推。两扇沉重的大门便缓缓向着两边打开。
李璟顿了顿,然后缓缓迈开步子,走到宫门前,往里面望去。
里面一片黑暗,安静地犹如沉睡的阿鼻地狱。
“掌灯!”李璟叫道。
“是!”立刻有宫人提起灯笼走上前来。
李璟迫不及待的夺过一盏灯笼,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向着兰芜宫里走了进去。
她被关进这里九个多月了,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阵冷风吹过,除了宫殿年久失修发出的陈霉味,似乎还有隐隐血腥味。
刚从战场上归来的他,对血腥味特别的敏感。
他的眉头慢慢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从他心底升了起来。
“玉湮。”终于,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夜里,却那么的响亮。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玉湮。”他提高了声音。
回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他心里一慌,连声叫了起来:“玉湮!玉湮!”
“皇上,别叫了。齐废妃没在这里了。”那开门的老妪说道。
“她不在这里了?”他大吃一惊,转头盯着老妪,问道:“她去了哪里?”
“回皇上,老奴不知道。”老妪摇了摇头,说道:“半月前的一天,老奴来给齐废妃送饭时,突然便没见到她了。只是……”说到这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子似乎颤抖了几下。
“只是什么?”李璟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紧声问道。
老妪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说道:“那里有两滩血。”说着手指向宫墙上指了指,说道,“墙上也有血!”
血?
哪来的血?
是她的血吗?
李璟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浸透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李璟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助和恐慌。
她不在这里了!
而这宫里的地上,有血!
她出了何事?
她如今在哪里?
“那齐贵人到底去了何处?”李璟颤抖着声音问道。
“老奴确实不知。”老妪说道:“老奴回去之后,将此事禀告给了宋尚宫。可宋尚宫也没说什么,只叫老奴别再管此事,老奴也就没再问了。”
“堂堂大轩皇宫之内,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一个人,也不闻不问?”李璟气得浑身发抖。
“皇上,这皇宫大内之中,莫名其妙不在了人,是常有的事,何况齐废妃只是一个被废黜的嫔妃,没有人去管她的。”老妪低头说道:“老奴能平安活得今日,已是万幸了。”
“被废了,也是朕的人!是朕儿子的母亲!”李璟急怒攻心,转头对着常海叫道:“让宋少莘来见我。”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便被带到李璟面前。
此人便是宋少莘,由潘莠君管理后宫之后,新提拔的尚宫。
“宋少湮,齐贵妃呢?”李璟一看见宋少莘,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着李璟叫齐玉湮为贵妃,宋少莘愣了愣。
照理说,齐玉湮已被废,不应该再称她为贵妃了。如今皇帝这样叫她,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始终还是当齐玉湮是她的贵妃。想到这里,又记起自己帮着潘莠君对齐玉湮做的那些事,宋少莘心一紧,低着头回答道:“回皇上,齐贵妃她,她已经,已经不在了。”
李璟一怔。
半晌,他才问道:“什么叫不在了?”
“就是,齐贵妃,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宋少莘因为害怕,语不成句。
不!在!人!世!了!
李璟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栽在地上。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但听到有人真的向他说出这个事实,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皇上当心。”常海赶紧上前将他扶住。
此时,李璟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像个木偶一般,呆呆地立着,眼睛隐隐泪光闪动,已然说不出话来。
“皇上,你,你节哀啊!”常海的声音带了些哭音。
他缓了缓神,半晌问道:“她,她怎么走的?”
“回皇上,齐贵妃是得疫病薨逝的。”她答。
“得疫病的?”他冷冷说道,“那老妪跟朕说,她看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