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抿着嘴巴、眯着眼睛微笑,满脸幸福和满足,
再说回余唐和鲁雄,半个月来,他们俩发挥了有力气的特长,把后宅最大的一个闲置房间给布置成了喜堂,也是新婚夫妇的婚房。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正日子那天,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成为真正的夫妻。
芷衣和耀琛虽然有足够的时间单独相处,但他们真正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并不多。
耀琛要时常练习走路,芷衣便在他身侧相伴,为他鼓劲儿,给他擦汗。
锻炼强度增加之后,他的腿部肌肉受力度确实有所加强。
可是耀琛还不满足。
眼看明天就是正日子,他决定再度加码练习。
为此,吃完早饭就出门来到廊子下。
这里,是芷衣让鲁雄特别搭建的一个训练场地,有各种木质的架子和扶手,是为了当初复健用的。
现在虽然大部分器械都用不到了,但耀琛还是习惯来这里练习,因为这里能看得见街上,而外面的人看不清这里的状况。
练了整整一个上午,他累得大汗淋漓,即便如此,依旧不肯停下。
因为病患太多,芷衣要留在大堂坐诊,——百姓们知道明天成大夫成亲,担心医馆会歇业几天,遂,便都赶在今天来看病。
午饭时,鲁雄来请主子回去用餐,耀琛这才不得不结束。
不过,他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让鲁雄先走,他消消汗再去吃饭。
夏天来了,虽然清城气候宜人,但还是比春天热了一些。
经过两个时辰的大强度训练,人确实比较倦怠。
慵懒地擦着额头和颈上的汗水,耀琛随意向街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竟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愣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出去看个究竟。
然,待他走出廊子,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不会的,怎么可能?一定不是……”耀琛口中呢喃着,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又把街道两头眺望一番,还是没有收获,这才不甘心地回了屋子。
大堂内,芷衣还在为病患看诊,望见耀琛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是练习累了,便没有多问。
吃饭的时候,耀琛依旧蔫蔫儿的,大家也都以为他是累的,并未多加问询。
下午,病人还是很多,芷衣连去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送走一个长了痤疮差点把自己挠毁容的姑娘,她跟下一位病患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去后宅出恭。
从茅厕出来,途经长廊,却听见鲁雄在说话。
一向大嗓门的莽汉,忽然声音细微,这就让人很是生疑。
遂,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贴着虚掩的门板倾听。
这里是余唐和鲁雄精心布置的新房,芷衣只进来看过一次,觉得里面的摆设简直大气得有点奢侈了。
她知道这一定是耀琛授意的,否则鲁雄怎么有财力去买那些东西。
尤其那张大床,纯梨木的,据说统共用了两棵百年树龄的黄花梨,每一根板材都刨得十分光滑,不带一点节子。
床的面积更是大得出奇,睡两个人都有些浪费了。
此刻,鲁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芷衣想,他是不是又要在这房间里弄什么新花样啊!
遂,好奇地听了起来。
“公子,您看错了吧?那位……,怎么会来清城呢?”鲁雄压低嗓音问道。
“但愿是我看错了。”是耀琛的声音。
“一定是您看错了!这千里迢迢的,不可能追过来的……”鲁雄似乎想否定到底。
耀琛叹息一声,“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芷衣知道。”
“公子放心,鲁雄的嘴是很紧的,一定不会透漏半个字。”顿了顿,“还有啊,公子,您执意娶芷衣姑娘,这件事要是传回信城,会不会炸了窝啊?”
“那是一定的。所以,我的身份就更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等过一阵子,你回一趟信城。”
“啊?回信城?做什么去啊?”鲁雄不解地问道。
耀
琛沉默了一刻,“送我的尸身回去。”
这一说,把鲁雄急得直跺脚,“我的主子诶!您不可以自尽啊!再者说了,亲都成了,您竟然寻了死,这让芷衣姑娘怎么活啊?”
“能不能听我说完?”耀琛轻声斥道。
鲁雄赶紧作出恭谨的样子,“您说您说。”
“是这样的,我想诈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芷衣在门外听了,闭上了美眸。
她知道,若诈死,就意味着耀琛要跟整个皇室划上句号,到时,即便他活着,不过是个拥有皇室血脉的普通人。
什么荣华富贵,全都成为过眼云烟。
这份心让女子感动,可她不能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切都可以再商量,他断不可如此极端。
她睁开眸子,想推门进去劝解,却不料,鲁雄的一段话把她给震住了,遂,止住了脚步。
鲁雄说:“什么?公子,您不仅要自尽,还想炸死自己?您是不是被成亲的喜悦给冲昏头脑了?亏您想得出来!就算是想死,也不能炸死啊!上吊,抹脖子,跳河,怎么死都能保个全尸,要是炸死,那就四分五裂了,上哪儿再去找尸首?更甭提送尸身回信城了……”
芷衣放弃了推门进去的想法,她扶着额头,转身往前院走。
路上,不禁想到了耀琛最开始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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