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玄听说二皇子来过了,欣喜不已,夏月柔则是气得狠狠咬牙,她没想到,二皇子还真把夏云染当成了珍宝,即便她知道,父亲为她铺就了一条更好的路,她真得不甘心被比下去。
可天知道,二皇子的恩宠,夏云染却不屑一顾呢?
京城有一座棋园,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能下得一手好棋都可以进去博奕一番,围棋素称,有害诈争伪之道,是大历国纵横家必备智力素质,还真有不少人通过高超的棋艺获得不小的成就。
棋园出入的,都是京城高手,而每天前来棋园撕杀对决的人不在少数,今天,棋园更是人满为患,因为来者都为一睹今日下棋者的风采,只见石坛上的凉亭下,一白一灰的身影坐定,也不知道对奕多久,但气氛轻松,只见灰袍老者不时缕须而笑,而对面的年轻少年也云淡风轻,仿佛这不是撕杀对决,而是交友之道。
如果说这两个对奕者的身份是引来众多人群围观的好奇,那么,摆放在棋盘上那副世间罕见的暖玉棋,那可真是令人趋之若鹭,恨不得拿到眼前好好见识把玩一番。
这两个下棋者,其中灰袍老者正是创办棋园的相国公老爷,其一生致力于棋盘之上,被人称为棋老,鲜少有对手,而对面的少年则是龙候府鲜少出动的少世子龙曜。
这盘模对奕了也有一定时间了,可棋盘上的胜负未分,平常人单是几下便被棋老撕杀出局,哪料这少世子年纪轻轻,竟坦然对奕两个时辰,这真是令人惊叹其才能。
棋老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而他们今日的赌注正是这副暖玉棋,要说棋老让着龙曜,那可真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抢了这副棋为已用,哪有什么谦让之说?他可是卯足了劲在下这盘棋。
所以,这次的对奕那真是真枪实弹的,旁人看得汗流浃背,心惊胆战,下棋者却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场外还不断慕名而来观棋局的人,此刻,一辆锦色华贵的马车从旁经过,由于人太多,路被挡住了,马车里夏玄掀开车帘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回相爷,前方被观看棋园的游人阻路了。”
夏玄也是棋上高手,他曾有幸入宫陪皇上下棋解闷,一听到了棋园,加上他今日又正好无事,他出声道,“停下马车,待我入园看看。”
“是。”前面的侍卫停下车,随后的六个随侍立即在前面开路,迎着夏玄进园,夏玄身为宰相,即便满园的人,也得替他让路,夏玄一进棋园,就看见那石坛上的亭里,两个下棋的人,他心下一惊,难怪这么多人围观,原来是龙候府的少世子和相国公棋老在对奕,这真是精彩的棋局。
夏玄的身份高贵,自然有资格就近观局,他迈上白玉石阶,早有眼尖的人替他备好了一张椅子,棋老和龙曜见他到场,都抬头与他微笑含首,夏玄也笑着点头回应,不打扰他们。
但当夏玄看到他们手中执着的棋子色泽时,顿时惊愕,这棋子竟是上等罕见的白玉和黑石筑成,色泽惕透,在中午的太阳下熠熠生辉,仿佛洒了一层光芒。
“这真是一副好棋啊!”夏玄低沉赞道。
旁边立即有人谄笑的接话道,“可不是,这可是当今世间罕见的棋子,暖玉棋。”
夏玄的笑容瞬间凝固,僵硬,他瞠大眼看着那棋,随着他又悄无声息的掠过龙曜的面容,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女儿的棋竟不是送给了二皇子,而是送给了龙曜?怎么可能?
龙曜大概知道他内心震惊,朝他微微笑道,“夏相,这暖玉棋还是贵府小姐在长公主那赢得赠于龙某的,龙某在此感激不尽。”
夏玄强持镇定,想问什么,却发现四周都是人,他不好下嘴,只得微笑道,“哦!是吗?”
旁边的人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们的目光全在观棋局上。
夏玄却是坐卧不安了,他沉着气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抱歉,夏某有事告辞了。”
说完,夏玄掀开衣袍大步迈出了棋园,一出棋园,脸色顿时阴沉如炭,侍卫问了一声,“相爷,回府吗?”
“立即回府。”夏玄的声音几乎在低吼了。
侍卫吓了一跳,忙抽起马鞭大喝一声,两匹神俊的黑马顿时冲出人群,朝相府狂奔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夏玄脸色一沉再沉,又黑又难看,他袖下的大掌紧握成拳,一双锐利的眼睛更吓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云染会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奖赏送给龙候府的龙曜,这几乎乱了他整部设下的局面,万一二皇子知道夏云染竟送东西给龙曜,那岂还了得?
当夏玄疾步冲回相府的时候,南厢的丫环正摆着筷子,打算用午膳,当夏玄一脸阴沉的迈进来,丫环们都吓得面惊颤起来,退至一旁噤若寒蝉。
“七小姐人在哪?”夏玄沉喝出声。
“七小姐正在花园里看书。”其中一个大丫环小声回答。
夏玄又甩袖出门,怒冲冲的来到花园,果然看见夏云染在凉亭里看书,大概是她感觉身后一阵急风,她回头正好看见脸色愤怒的夏玄迈过来。
夏云染的脸色微变,夏玄这模样可是来者不善啊!
“爹。”夏云染起身迎接。
夏玄的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她,沉喝一声道,“你上次说你把暖玉棋送人了,是送给谁了?”
夏云染一惊,听他这么一问,大概知道她送得不是二皇子,或许他已经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