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旁边有人嗤笑道,“尽快缩短双方距离,谈何容易?”
“就是,火器发射之时,动则百步以上的距离,想要跑过百步,至少也要十息的时间,更何况士兵还要披甲,手中更是拿着武器,哪里能跑得这么快?”一个胸前有块亮银色护心镜的军官朗声说道,“更何况听闻此次回来的兵士们说这次的南逆还是在两百步开外就已经开火,又准又快,在两百步到双方交手,至少发射了十次。”
“然也!”赵喜敏点了点头,他很满意护心镜的话,“这位将军说得不错!”他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朝着护心镜一拱手道,“这位将军所言甚是,打仗此时,其实主要就是个气势,如若气势能够压倒敌人,那么即便是己方兵力少,也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优势的。但是如果气势从一开始就输给了敌人,那么再多的人也打不过。”赵喜敏边说边打量着护心镜的脸色,果然看到了对方露出了同意的神色,虽然说北方佬对他的态度非常糟糕,但是眼前这个护心镜倒还是有礼有节,不是处处刁蛮,让他心生好感。
“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打法?”统帅有点不耐烦了,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赵喜敏连忙转过来面对着统帅再次双手抱拳道,“火器虽然威力大,南逆此时又加快了发射速度,但是却有一个火器无法避免的缺点,那就是命中太低。”听了他的话,旁边原本满脸不服的众多将官却没有吭声,有的甚至还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此次我天军在战斗中受到损失,主要是因为冒进,以上万精兵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进入了狭长的山谷。”
赵喜敏虽然说没有亲临现场,但是他也是有以前的老兵在那支挨揍的北方军里面,而且那老兵还是在占城港外的沙巴克吃过亏的,因此在战斗一开始听到火枪射击的声音就趁乱逃跑了。这老兵虽然说怕死,但是很有眼力价,回来后跑到赵喜敏这头,把详细战斗经过给他讲述了一遍,这也就让他有了充分的认识,在自己的帐篷里跟几个参将推演了好几天之后倒也有了不少的想法。
“狭长山谷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大忌,天军在没有充分侦察的情况下贸然进入了山谷,还没有仔细搜索山谷两侧的山梁之上是否有敌军埋伏,”说着赵喜敏重重叹了一口气,“狭长山谷这种地势,不利于我等真刀真枪与敌搏杀的大军,因为在同样的时间里士兵能够铺开的距离太短,不能在数量上快速压制南逆;但是南逆的问题恰恰相反,他们的火器却正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挥出威力来。”
“此话怎讲?”即便是统帅对于赵喜敏一直以来都是有着很深的戒心,此刻也还是被一下子吊起了胃口,就连之前在旁边阴阳怪气说风凉话的军官们此刻也都不声不响,竖起耳朵听着赵喜敏的话。
“火器讲究的就是一个距离,如若距离能拉大,就能够充分发挥火器的威力。此次双方交战之山谷里,地上遍布荆棘杂草灌木,士兵行走不便,在遭到第一轮火器射击之时自然会出现慌乱的情况。而山谷狭窄,大军源源不断开向前方之时,前方出现混乱的话,诸位觉得应当如何?”
“自然是加快进军,尽快冲到敌前!”“对!更别说是火器了,让第一排的兵士最快速度冲上前,然后以队列之中的火铳手快速射击一轮,然后再以刀斧手上前!”
赵喜敏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让所有人不明所以,都看向他。“今日之战,恰恰就是如同前面的兄台所言,火铳手射击之后,刀斧手上前,但是对方的火铳手却挡住了刀斧手之冲击,不仅挡住了,还在整场战斗之中都没有退后一步。我知道大家都觉得火器无非是一种威力较大的武器罢了,火铳手只要敌人的刀枪到得面前,便会作鸟兽散。”
旁边的军官们没有说话,但是以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赞同这种观点的。
“但是此次战斗,南逆便是以火铳手作为先锋,他们中有的持长矛,有的持火铳。距离远的时候就火铳射击,等到双方距离拉近了便以长枪戳刺。”赵喜敏环视了一圈周边的军官们继续说道,“这就是专克步兵冲击之战术!如若没有准备,步兵在这样的长矛阵前必将遭受重大损失。除此之外,南逆更是早有准备,在山梁上埋伏了大炮,在战斗陷入僵局之时,忽然对准帅旗附近猛烈射击,趁乱打掉了我军指挥。如此一来,天军群龙无首,遭到失败已是必然了。”
“那以赵将军所见,这仗没法打了?”统帅说话声颇有不满,声音都高了几度。
“不是不能打,而是要换个法子打。”赵喜敏连忙说道,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新老板惹恼了,不然的话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想要破解这等阵型,也不是没办法,这世上但有阵型就必有破解之法。南逆虽然有长枪可以阻挡住部分步兵冲击,但是他们人数有限,以本次回来的士兵口述,南逆的火铳手与长枪手之数量大约是一比一左右,那么在布阵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充足的长枪手能够保护火铳手,这样的阵型只能拉长,形成两到六列,在战斗之时只能面对正面的敌人。”
旁边的将领们此刻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都在认真听着赵喜敏的话,“大家试想,这样一个阵型,只能朝着前方,那么左右后三方必定空虚,哪怕是多个方阵联合起来,其火器射击也会受到严重的削弱,而且遇到多个方向同时的进攻之时,必然会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