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马路上,车辆来往飞驰,将热烈的视线断结,画面变得断断续续。
即使如此,隔着厚厚的雨幕,顾南溪的视线仍旧精准的看到,那只不经意间穿过西装袖套的手臂,带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地搭在盛世的手腕处。
女子身着锦衣华服,身姿妖娆,裸色的长款大衣下,缀满水钻的高跟鞋轻点露台,脚步屡屡雅致。
她挽着盛世,微微抬头,低眉浅笑的眼眸里,尽是似水柔情褴。
此时阴绵的雨幕更加的厚重,让视线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
顾南溪徒手站在街口,“欣赏”着对面的郎情妾意。
她怔怔地看着盛世,见他并未有丝毫的排挤反感,似乎在默认女子任意妄为。
顾南溪眨了眨眼,从鼻腔里发出一丝略带嘲笑的鼻息,嘴角微微上挑,随即毫无眷恋的转身,头也不回的举步往回走去鲎。
盛世从酒店出来后,因为昨晚盛老爷子的施压,导致他内心极度不舒服。
维乙安经过盛老爷子的怂恿,今日硬是衣着光鲜亮丽的与盛世同行。
她的身份,在同盛老爷子一同进入西苑别墅时已是昭然若揭,底下的人不容有异,均不敢有所怠慢。
维乙安趾高气昂地从酒店出来,一身珠光宝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华贵,她保持着一贯典雅大方的微笑,迈着步子轻快地追上盛世,得寸进尺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语气更是娇柔地轻唤着,“盛世,你等等我嘛!……”
这份娇嗔,贯入人耳真是酥香媚骨,瞬间征服在场的所有男士。
盛世顿了顿,余光瞥见手臂上大胆放肆而来的手臂,当即面色黢黑,轮廓僵硬。
随从而来的黑衣人,在看到这一幕时,无一不在替维乙安捏了把汗。
盛少的怪癖众所周知,如若不是他主动出击,但凡不经允许触碰他的女人,后果可谓惨不忍睹。
他们等候着盛世即将爆发的盛怒,准备伺机处理维乙安时,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跌破了眼睛。
预想中的怒气并未爆发,盛世不过是略微皱了皱眉,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默不作声。
这无疑是一种默认,这更让众人认可维乙安的身份。
维乙安见盛世并未排斥,反倒更加得寸进尺,用力挽着他的手臂,撒娇似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盛世看了看不远处,由盛老爷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此刻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饶是内心不满,盛世还是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放任维乙安的放肆。
酒店的门口,有几个台阶。
维乙安穿着高跟鞋,加上阴雨天气,雨水肆意溅出,将台阶浇得有些湿润。
她拖着步子,生怕跌倒,跨出的步子更是有些胆怯。
盛世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硬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迈着修长的步子,大跨步而下。
维乙安原本还有些矫情,见盛世并未减速,情急之下也挎着步子,踩着台阶加速往下走。
湿润的台阶原本就打滑,加上维乙安因为美丽而穿着的十几寸高跟,一个不留神,便听到“跐溜”一声,原本姿态万方的维乙安瞬间“啊”地惊叫,随即抬手往盛世的方向靠去。
黑衣人立刻上前,蜂拥而至,将那个盛老爷子安插的人围堵在身后,盛世眼疾手快,迅速抽手移步。
重心不稳的维乙安这下连唯一的依靠也一并失去,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摔在台阶上,毫无形象地往下面滑去。
天然的裸色裘皮大衣,原本闪着熠熠光芒,这下突然倒地,染污着地上脏兮兮的水渍,加上维乙安以滚动似下滑的姿势,落到地面时,已是狼狈不堪。
维乙安一路惊慌失措,惨叫声连连,落地时,原本的雍容华贵、姿态万千,早已被摧毁得无影无踪。
落地时,维乙安惊觉着叫唤了声“哎哟”!
此刻的她,从头到脚,衣着到发饰,再到妆容,简直惨不忍睹。
那只缀满水钻的华丽皮鞋,一只鞋正完整无损地挂在她的脚上,另一只早已不知所踪;而原本精致的妆容,因为方才的跌跌撞撞,加上雨水污泥的浸染,也已经晕开拂乱;造型师一早精心打理的头发,跟着雨水的浸刷,也已如面条般淅淅沥沥的悬挂。
在场的所有男士均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黑曜将盛世方才的动作看在眼里,当下更是大快人心,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佯装着嗔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乙安小姐!”
黑曜的这声嗔怒,这才惊醒旁边的黑衣人,立刻上前,将维乙安扶起。
冬日的衣着厚实,维乙安并未摔倒实处,原本在地上装病呻吟,祈求得到盛世的眷顾怜惜,却不想他却只是让几个黑衣人将自己扶起。
维乙安的内心有些愤愤不平,介于现在的伤势,她必须乘胜追击,于是扶着大腿,一个劲地喊痛,满脸无辜
楚楚可怜地看着盛世,委屈着说道:“盛世,我好像摔到了腿,怎么办!……”
盛世站在台阶上,由黑曜打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那正好,你可以不用陪我去言氏,早点回去休息。”
维乙安万万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借此机会,在盛世面前装柔弱,得到他的关心,却不想关心没得到,反倒失去了同去言氏的机会。
她是说服了盛老爷子好久,请求他替自己说话,让她同盛世前往言氏集团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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