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迎春这话,裴韵忍不住地呜咽起来,吓了迎春一大跳,还以为她做噩梦了,连忙起身将手里地油灯放到桌子上,然后跑过去将她的上半身揽到自己腿上,弯着腰一手搂着裴韵纤细的肩膀,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
迎春越是这般温柔贴心,裴韵心里就越是难过,她不由得想起前世迎春死去时那不甘和绝望的眼神,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她为了凤寒尘那负心人彻夜撰写孙子兵法,当时她们就在一个院子里啊,她的迎春被人轮番玷污也不愿大声求救怕她反受其害,而她却在为罪魁祸首奋书疾笔,谋取前程。
起初轻声地呜咽变为痛哭,不论迎春如何喊叫安抚,裴韵始终不言语,只是一味的哭,沉浸在自责与痛苦之中。这半夜三更,裴韵的哭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诡异和凄楚,不仅引来了秦晴,还把别院的裴昂给引了过来。
“小姐可能是做噩梦了。”迎春尴尬的看着秦晴和裴昂说,她半夜听到有动静就出来看看,也没来得及好好穿戴,只是把外衣披上就出来了,再加上裴韵抱着她的腰不得动弹,现在面对裴昂,即便是裴昂转过了头去,衣衫不整的她也难免有些尴尬。
裴韵在裴昂进门时就已经歇了声,小脸埋在迎春怀里不停的抽泣着,她只是突然感触,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哭声竟把裴昂都引了过来。竟然裴昂来了,她干脆就应了迎春说的噩梦,好好敲打敲打她这个渣爹。
“爹爹,爹爹,韵儿真的好想爹爹,为什么爹爹都不来看看韵儿,每每偷跑出去看着爹爹对大姐姐好的样子韵儿就好生羡慕,娘亲说爹爹是最疼韵儿的,为什么韵儿这么大了连见爹爹一面都这么难呢,呜呜呜…”
裴昂听着裴韵的“梦呓”,心中真是痛极了,也愧疚极了,当初本以为秦晴将孩子带到后院会好一些,毕竟当时他对秦晴还是存着私心,却没想到…
“娘亲总是对韵儿说爹爹是最疼爱韵儿的,可是从小到大韵儿都没有等到爹爹的呵护,那天大姐姐把我推到,流了好多血,韵儿真的好痛,以为自己就快死了,那个时候真的好想见爹爹一面,可是大姐姐却说韵儿是野种…
爹爹,韵儿不是野种,爹爹,娘亲那么爱你,又怎么会和别人私囊相授?娘亲总说爹爹是爱我们的母女俩的,我也一直深信着,可是当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明白…
原来爱,也不是可以无条件信任对方的砝码,要不然…爹爹怎么会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怀疑其中有猫腻呢?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懂的,爹爹你怎么不明白?难道你自认为…你不比那个人优秀俊美吗?爹爹在韵儿心中,一直那么高大英俊啊…”
裴昂听着裴韵在“梦中”对他地控诉,心痛,自责,怜惜和疑惑通通涌上心头,有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可心中却有了底。最让他生气的竟然是他那个疼爱的,看起来总是柔柔弱弱,善良大方的大女儿,听起裴韵说起来,想必她是常去那后院,还不时的发难这母女俩,而且知道秦晴是为何住在后院?难道赵金芸平时背着他就交给孩子这些吗?
“迎春,迎春,好冷,娘亲,韵儿要挨着娘亲睡觉,风好大,雨又滴到韵儿身上了,娘亲,抱抱韵儿,韵儿好冷…”
裴韵突然转移话题,抱着迎春瑟瑟发抖的抽泣道,让裴昂不禁联想到后院那“风雨无阻”的茅草屋,心下更是愧疚不已。
“韵儿…”秦晴走上去,满含泪水的从迎春怀里接过裴韵将她抱在怀里,想着裴韵定是怕极了住在那茅草屋里的日子,她心疼而自责的流下了泪水。
都是她的错啊,如果她当时能防备警觉一点,就不会让她的韵儿跟着她受这么多苦,把裴韵带到后院也是怕赵金芸对她不利,她何曾没想过裴韵会因此失去父爱,可是当时裴昂已经对她死心,她怎么敢冒险将裴韵放在前院那样的虎狼窝…
烛火默默的燃烧着自己,外面偶尔吹起一阵风,刮地窗外的树刷刷的响,调皮地风从门缝间跑进来带着烛火一起舞蹈,险些让烛火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好在风就是风,就如同它来一般匆匆,去也匆匆,带着烛火地只是一瞬间地快乐,快乐之后便只能独自流着蜡泪,谁在乎过它的喜怒哀乐?
房间里静得有些沉重,裴昂看着秦晴和裴韵,觉得自己离她们这么近,却感觉好远,明明只是两步之遥,他要走过去却像是千山万水。
这十年来,他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他要好好让秦晴感受一下背叛他的痛苦,起初他每每将要跨进后院,脑海里就不停的浮现那男人躺在她的身边,她衣衫凌乱的场景,跨进去的脚就像被蛇咬了一口,感受到疼痛就立马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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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改书名了,亲们觉得这个书名肿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