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因为那个纸鹤,晓春眠认为于秋对他也是有爱情的。
他忍不住亲吻睡梦中于秋的脖颈,将于秋引出两声轻哼,于是心中更加麻痒难耐。晓春眠爬上了那张床,渐渐整个人都贴了过去,抱着于秋不断轻蹭。
但于秋不断往后退缩,最后甚至不堪其扰地睁开了眼,带着一种睡眠被打断的不满,怒目而视,严厉指责道,“别闹!”
晓春眠蔫蔫地松开了他。
于秋抱紧被子,继续睡得心满意足。
……于秋宁愿抱被子也不抱他。晓春眠委屈。
不是他想无理取闹,但无论是在清醒时还是熟睡时,于秋从未表达过对他的渴求与*,区别只在于会不会勉强自己接受他的*。
晓春眠再次将那枚纸鹤从于秋枕头底下抽出来,放在手心里摸了摸,又重新塞回去。
最后他在于秋的桌上放了一块木牌,压了一封信,告诉于秋可以随时凭借木牌去黑石峰上找他。
当晓春眠回去黑石峰时,刚好看到许鸿。
许鸿正与沈千兰相对而坐。沈千兰此时为了恭贺许鸿筑基而来,还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
“小兰,”许鸿却一开口就对她说,“我们那个婚约,还是退了吧。你如果同意,我马上就可以和父亲说。”
沈千兰惊呆了,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许鸿怪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这次过来,会主动提这件事。”
沈千兰微微颤抖了起来。是,她听闻许鸿筑基就立马盛装过来,不是为了吸引许鸿的目光,不是为了让许鸿忘掉她之前那些叛逆,更不是为了努力和许鸿重修旧好,哪怕筑基后的许鸿身价已经完全不同以往。她只是想要用这种盛装打扮来展现自己的傲慢,而后傲慢地告诉许鸿,哪怕许鸿筑基了,她也依旧不稀罕这段婚约。
她曾经无数次展现过这种傲慢,她等待着哪一天许鸿终于忍受不住的反弹,却从来没有想过许鸿会如此淡然地主动与她谈及退婚一事。
“这次筑基,我想通了很多事情。”许鸿笑着看她,“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都以为我们玩得好,以后就能过得好。直到现在,我也很怀念当年的你,那个会和我一起掏鸟蛋的沈家小妹。但是小兰,不知不觉间,我二十有七了,你也差不多了吧,我们都该明白情为何物了,不是舍不得以前的光阴的时候了。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你是对的,这段婚约确实有害无益。哪怕我并不另有所爱,我的双修伴侣也不该是你,毕竟我确实并不爱你。”
沈千兰默然看了他半晌,而后抬起手臂,狠狠抽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走。
许鸿顺着沈千兰的背影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刚从山下上来的晓春眠。
许鸿尴尬地一咳嗽:他今年总共就挨了三个巴掌,怎么次次都被师弟撞见呢,这未免也太时运不济了……
“沈师姐又哭了。”晓春眠道。
“想来也是该哭的。”许鸿揉着自己的脸颊,“谁叫我一口气耽搁了她十年……多年前她就一直在闹退婚了,是我一直太被动,才会拖到现在。”
“因为舍不得?”晓春眠问。
许鸿望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来是早就该退婚的,但那个时候,就总是觉得为什么要那么绝呢,什么事情难道没有个转圜的余地吗,我和她又不是完全处不下去。”
晓春眠笑了笑,又暗叹一声,“但沈师姐可能不会比以前更高兴。”
许鸿顿了顿。
“沈师姐可能喜欢你。”
许鸿低头沉思。
“所以你以前那个样子,她应该也很矛盾吧。”晓春眠道,“说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实际上却还是忍不住抱着那块瓦,却又不甘心地成天将瓦往地上摔,指望着其实摔开了里面能是一块玉……也不知究竟是想看它碎还是想看它不碎……”
“就像你和于师弟?”许鸿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