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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咚抱着膝,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连续几天的阴雨,今日天空终于放晴了。有一抹白云慵懒的挂在碧蓝碧蓝的天空上,偶尔有鸽子呼啸着飞过去,一切看起来美丽而又安详。
她又转过头,将脸伏在膝盖上,长发随之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和身体。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吧……如今回头看去,仿佛就像一场梦一样。
从那个雨夜丁当的坦白,再到今天自己同边霖离了婚,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纷乱的故事里,这中间的人来来往往,都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可又该如何结束呢?
接下来的生活,该怎样继续?难道真如秋醒所说,跟她一块去丽江吗?
她又想起那天魏信跟她说的话:“你需要人照顾……”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个可怜兮兮,永远需要被照顾的人呢?
可是他还能够照顾自己吗?
她抬起了头,又习惯性的往床柜上看去,那束蓝色矢车菊早已枯萎,被秋醒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其实自那天他捧着花走进来的那一刻,过往就像电影胶片一样,一幕幕地在她眼前旋转。
想想中间失去的这几年,自己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将他忘记了呢?
可是,当时的心结却那样的难以解开……
想到这儿,她又低下了头,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知道是秋醒回来了。
她也不抬头,继续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
秋醒将手里拎的袋子和皮包放在沙发上,看到丁咚的样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半晌,丁咚抬起了头,抓住秋醒的手,自她手里将烟抢了过来,放进嘴里,抽了一口。
秋醒好似心情不好,她由着丁咚将烟抢走,又自放在床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重新点上。
“昨天老魏给我打电话了……”秋醒看着烟雾缓缓升腾在空中,然后又飘散开来。
丁咚抽着烟,伸手捅捅秋醒,指指沙发底下,却不说话。
秋醒站起身,将藏在沙发底下的烟灰缸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两人一齐将烟灰弹了进去。
丁咚抬起头,带着询问的表情,看着秋醒。
“哎……”秋醒叹了口气,“他跟袁锦又吵架了……他打电话,叫我去安慰安慰她……”
丁咚挑挑眉,说:“你不是说他俩几年前就离婚了吗?怎么还有来往?”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魏什么时候亏待过女人……”秋醒看她一眼,又转过头,接着说:“袁锦的状态很不好,她生病了……”
“哦?很严重吗?”丁咚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伸出手扇着面前的烟味,问道。
“他们离婚后,魏信将一座分店给了她,她把它改成了茶楼,取名叫锦苑……过了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生病了……”秋醒叹了口气说。
“这女人也挺倔的,一直瞒着老魏。后来还是老魏从别处得到了消息,这几年就一直照顾着她……”秋醒又看一眼丁咚,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丁咚知道秋醒的样子,她却不愿意搭理。
她伸了个懒腰,又舒展开双腿,平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每天这么躺着,骨头都酸了,好想出去走走啊……”
“她说她想见见你……”秋醒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见我?见我干嘛?十年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抢了她的男人!说我是个媚狐子……后来一场大火烧尽了所有人的感情。这都许多年了,桥已归桥,路也有路的,她见我干嘛?”丁咚依旧盯着天花板,闷声闷气的说。
秋醒听她这么说,将手里的烟头一下子按灭在烟灰缸里,扑到丁咚的身上,惊喜地叫起来:“死女人,你真的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哎呀,你要压死我呀!”丁咚给秋醒重重压住胸口,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她一边伸手推着秋醒,一边不满地说:“我想没想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也都已经成了定局……”
“那,你跟老魏?”秋醒伏在她身上不肯起来,任由她在那儿挣扎。
“我跟老魏?已经没有我……也没有老魏的事儿了……”丁咚挣扎地累了,又拗不过秋醒,不再动腾,由她压在身上。
秋醒侧过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丁咚枕着的枕头,与她并排躺好,也看着天花板。
“哎……想想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多么美好,每天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免费咖啡,听着歌,聊聊人生,聊聊艺术……”她感叹地回忆着。
“呸……是你的生活多么美好吧!我可是赚钱打工的那位,我可是硬生生的在吧台后面站几个小时的那位……你才是来蹭吃蹭喝的好不好?”丁咚白她一眼,自己却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老魏的呢?”秋醒翻个身,将双臂枕在脸下面,看着丁咚问。
“他……很温暖……从小没有父亲,好希望有双大手牵着我、还有妹妹,让我依靠……跟着他,我觉得踏实……”丁咚的眼睛突然润湿了起来,她有些感慨地说。
“他总是站在那里的,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话不多,只是用眼睛看着你……不像那些年轻的男孩,总是猴急猴急地,聒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