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别吓奴婢呀,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醒来为何哭呀。"
迷糊之际,坐在我身侧的人影说了与宝凉对上话来:"端嘉这老太婆简直欺人太甚,原是这段时间我太让着她了!"
心下已经明了,坐在我身侧的是二姐,许是宝凉将我得病的事惊动了她。
“今日实属芊贵嫔有意算计,否则小姐也不可能着了她的道。”
“覆雪生性纯善,对于身边人决计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你以后且要顾虑她多病寒凉的体质,切勿让她再处险境。”
“宝凉死不足惜,但求小姐早日康健。”
景亦雪在交代了宝凉之后便出了符海阁,心下已在盘算,今早承央宫里大姐如何个身体不适法已然摸得一清二楚,端嘉这次是豁出去了吗?
心中冷笑一声,就因为她阻碍她给穆裘语退婚吗?那倒要看看,在这后宫里谁比谁更狠吧,端嘉你欺我姐妹,休怪我给你玩真格!
这一回亦雪决计是不能再顾虑如此之多,她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让一个张牙舞爪的妇人踩到自己的头上耀武扬威!
又一日晨早问安,后宫上下的宫妃陆陆续续在承央宫门口排开,辰时已过,这儿人围着却静得可怕。可巧的是今日来了个大日头,众人多数已被烤得晕晕乎乎。
侍黛站在华盖下,弓着身子为皇贵妃摇者扇子。
景亦雪靠在太妃椅上,原本紧闭的眼神忽的一下张开,幽深的瞳孔外魅惑,众人要不是知道这是她们手段阴狠的皇贵妃娘娘,否则还以为是哪个天女下凡来呢。
“你们四人到时倒是来的晚的。”
她幽幽叹了一声,贤妃心里敲响警钟,依她的敏锐的神经不难想象,今日必将有一场轩澜大波,不开口便是上策,四妃为首躬身行礼。
但久久却未曾听见皇贵妃喊免礼。
“娘娘,除了小小姐还卧病在床之外,都是齐了。”侍黛在她耳畔提示着。
“既然已是到齐了,且听本宫宣布一二吧。”
众人这才微微调整了身姿,这才看清今日的皇贵妃着一身素白玫瑰暗纹曳地长裙,头顶长乐髻,簪一漓水紫磨金步摇,她所佩戴的饰物皆是御贡之物,都是奇珍异宝。
“今日承央宫并不是不开,而是本宫觉着皇后既然身体不适,那便不要叨扰的好,因此着晨早问安一事即日起就免了。”
底下微微有些异动,都是知晓皇后身体不适的,没想到这次病的却是这般重了。
她冷眼一扫众人,再是无话,这下就连四妃也在这烈日下熬不住了。
贤妃顶着头皮:“我等已是知晓,若无其他事情……”
“谁若是觉着没有事了,是可以走了。”她靠着太妃椅上闲散地说着。
芊贵嫔是位于四妃之后,她本是极为娇身的,如何吃得消这般暴晒,现下已是香汗淋漓,今早本就做了两件亏心事,如今这般在皇贵妃眼皮子底下实在是煎熬。
“芊贵嫔,本宫见你的脚上发抖,如实不舒服可以不必站着,跪着就好。”
芊贵嫔心中像是断了一根弦,加之皇贵妃的话及有张力,她被吓得跌到地上。
底下一阵骚动,一应的人都看着她。
“娘娘是让你跪好,你怎好意思趴着,这不是出丑吗?”
侍黛巧笑,芊贵嫔这波人都是太后的走狗,她这种得势就忘形的小人,侍黛觉得自家主子是该好好惩治她一下。
“本宫原本很是欣慰,自赏花节之后,大伙还算给本宫薄面,这后宫里真是安静了好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她停住,冷眼垂眸卧地的芊贵嫔,那女子连忙慌慌张张的跪好,百人皆是站着,唯她一人跪着。
“本宫可是记得,方贵嫔尚是尸骨未寒,怎么,你也想去那阴曹地府走上一遭?”
“恕嫔妾愚昧,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娘,娘娘要如此开罪于嫔妾。”
这话说的还是极有底气的,毕竟在这深宫中,长幼尊卑还是要遵循的,她是太后的娘家人,有太后撑着腰,她还怕什么!
“哦?你说你无罪?”
那人点了一下头,众人一时不知道偏向哪一边。
“可你难不成不知道,本宫叫谁有罪,她就得给本宫认罪这个道理?”
这话一出,众人心下已有了较量,这分明就是皇贵妃找茬,芊贵人就算是不死也要掉成皮了。
“还有没有人觉得自己要跟芊贵嫔一道跪着的?”
底下立马就寂静了下了,无人敢回。
“嗯?”她轻轻质疑一声,嘴角似乎带着笑意,浅浅的弧度勾勒出磨人的气息。
底下瞬间跪了个七七八八。
侍黛一数,皆是太后派别里说的上名分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道一声:“齐了。”
什么齐了?当然是今早承央宫门口闹事的齐了。
“呵,认错了,都给本宫说说看,你们几个事犯了那条宫规。”
其中一人颤抖道:“嫔妾不该……不该对皇后娘娘不敬。”
哪有不敬那么简单,皇后素来待人宽和从无闭门不出的道理,贤妃心下有了较量,也算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对皇后不敬,按照宫规可是要去冷苑住上一阵子了。”
所谓冷苑,也就是冷宫,在这毓清后宫里亡魂最多的地方。
“贤妃这话原是说的不错的,不如事后就交给贤妃惩处,届时不要徇私了才好。”
“皇贵妃如何说得这话,本宫是在公正不过的。”她的笑里藏刀,一副百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