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边经过几名宫人,在宫中做事的人向来知晓分寸,并未明目张胆的打量他们父女。
方慧君此刻已经完全恢复如常,只不过心底里存留的那抹震撼此刻仍旧在敲打着她的心房。多年来,她第一次有了想要与人争一争的想法,她想要去争一争那名男子的心!
“爹,女儿不是不争,而是从未遇到想要去争的人或东西,如今,女儿想要争一争了。”她望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前方,若有所思的轻声说道。
方慧君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安国公能够听见。
方慧君先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方慧君,紧接着便是大笑三声,“哈哈哈!好!好!好!”只要君儿有了争的心,那么在墨王府必定就不会被人欺负!
身在王侯世家,若没有争的心思,那么最后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安国公虽然多年前辞官,并非是因为没有争的心思,而是他不得不退!那个时候也只有退才能够明哲保身,保全安国公府众多人的性命!
等君儿争到了想要争的,日后就无需再争!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上。方慧君突然出声问向安国公,“爹,今日你已经见过墨王,有了接触,对墨王可有什么评论?”她所知道的祁墨,是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传言,只有今日的第一次碰面,却未能言语两句,实在是了解不多。
安国公眉头深锁,叹息一声,沉声回道:“其实墨王并非是君儿的良配,君儿嫁给墨王,日后势必要遇到许许多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墨王是有野心之人,更是一个善于运筹帷幄之人,心狠绝情。”
安国公当年毕竟是身在朝堂,可以说能够在朝堂上搅起风雨的人,对于一个人是否有野心,是否狠角色,多少都能够看的出来。祁坤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为了能够稳住皇位,连手足都能不眨眼的砍掉!祁墨能够安安稳稳的在祁坤的眼皮子底下活到现在,可想而知,祁墨是有何等心机之人!
必定是一个与祁坤,甚至是比祁坤更加令人捉摸不透,心狠手辣之人!
这样的人,心比天大!
若非是无法抉择,安国公绝对不会让方慧君嫁给这样的人。
从父亲简单的三言两语中,方慧君极快的了解了祁墨大概是怎样的人。
可有几分了解后,方慧君迷惑了。
若祁墨是绝情冷心之人,为何会对程洛用了心?
这条路,她该怎么走下有所归处?
……
冷月如钩,夜色凉薄。
凉亭中,酒雾四散。
两人对坐,赏月,赏人。
“未免落人口舌,婚礼事宜,我会处理妥当。你……”程洛望向祁墨,轻声说道,不知为何,她迟疑了。尽管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且还能完美无瑕的去做。
却不知,为何心底里,似乎有个地方,在微微的疼着,微微的迟疑着。漆黑的夜色,掩盖住了她眼底里那抹迟疑之色。
也许,是今夜的月亮有些冷,连带着夜色凉薄,才会迟疑,才会有些虚无缥缈的疼。
“程洛。”祁墨漆黑深邃的眸紧盯着她。
程洛轻应了一声。“恩。”
“若与我就此离开盛京,皇位,仇恨,皆抛下,只有你我二人潇洒天涯,你……可愿意?”祁墨终究开了口。
只不过,即使开了口,祁墨也知晓答案。
他们……
都放不下。
程洛凝望着祁墨许久许久。
过了半刻,才收回了目光。
她的声音有些低,只不过因为四周太静,仍旧是听到了她的话,“我们都放不下,也绝对不可能放下。”
因为他们的执念极深,深到了骨子里,灵魂里。
怎么可能会因为男女之情而抛下!
男女之情,仅是男女之情。而非信念。
祁墨忽然轻笑,笑声中有些迷茫,“是啊,我们都放不下。”
所以只能,将计就计。
婚期如期。
程洛低眸,酒雾从眼前飘过,仅是闻到了酒气,似乎就已经醉了。心底里的那一缕的异样渐渐的扩大。我们都放不下六个字如千里之外传来的音,不停的响着。
我们都放不下。
“夜已深,我们该休息了。”程洛收回思绪,神色已平静如初。
祁墨先起了身,来到程洛的面前,一把就拥住了她,将她扣在怀中。
下一瞬。
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如此凉薄的夜,我们都放不下几个字更是如冰雪一样笼罩着黑夜,笼罩着他们。
唯有,将她抱在怀中,才会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炙热的唇。
炙热的心。
好似,夜,不冷了。
远处。
丘皓雪远远的便是瞧见了亭子中的二人,原想躲开一段距离,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祁墨抱住了程洛,二人在亭子内相拥而吻。
。
原以为因为赐婚一事,他们之间会生了嫌隙,却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在意。
也就在刚才,她才知晓,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一个月后。
对于方小姐她不了解,可这段日子在墨王府,她对程洛却是有了一些的了解,程洛是个不容小觑之人。更是个心机手段超乎想象之人。面对墨王和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