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大胆的苏陌!难道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他们跪下认错?她竟然让他们跪下认错!
他们是何等身份,苏吟是何等身份?葬在荒郊野岭的苏吟,死的时候就是被草席一裹扔在了荒郊野岭,卑微的连这长的阴森的草都不如!
现在还想让他们跪下认错?
“陌儿,你提的要求太过无理,我们是长者,即使有错也断然不能跪下向小辈认错。”苏志东虽对苏陌不满,可仍旧是耐着性子回道。
张氏也忍者怒气不发,冷着声说道:“苏吟那孩子向来知书达理,若我与你大伯当真跪下,她必定不敢受礼。”
知书达理?若苏志东一家但凡对苏吟有一分怜悯之心,就断然不会再雪上加霜,令人彻底的毁了苏吟!如今再冠名堂皇,假惺惺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当真令人不耻。苏陌唇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简单的回应了四个字:“死者为大。”
今日,苏志东和张氏,必须跪在这篇荒郊野岭中,必须跪在苏吟的坟墓前。
苏吟,且睁开眼睛好好看着,这是她成为苏陌之时,需要为曾经的苏陌去做的。
张氏震怒,脸上尽是怒意和恨意。
一阵诡异的寒风从三人的脸颊拂过,仿佛一双双阴冷的手带着锐利的指甲从脸上卦过,风声呼啸,如同鬼魂诉冤。
张氏刚因为怒气而要谩骂苏陌,谁知突然而来的一阵邪风令她的面色,刷!变得雪白。
是苏吟的魂魄在作祟?
苏志东沉着的脸因此也有些惊变,但是他极力的压制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陌淡淡的笑了,这场风来的及时,或许真的是苏吟在天有灵。放眼看去,四周杂草丛生,且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随意堆放的尸体,偶尔也会有一些动物到了山坡吃些尸肉。
或许是人的心里在作祟,即使是一阵轻柔的风,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被当成了阴风。
张氏双腿颤抖着,她刻意隐藏,可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虽然是苏玥儿直接害死苏吟,可她也是知晓的,且还放任,能够帮一把她自然帮着苏玥儿。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出现在苏吟的坟头。
“大伯父,大伯母,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在怕什么?”苏陌收回思绪,看向了变了面色的苏志东和张氏。这二人装模作样的镇定,又怎会瞒的住她的双眼。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张氏眼睛一瞪,立即反驳。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陌挑眉笑了笑。
苏志东则是问道:“是不是有人对你胡言乱语了?”否则,今日的态度为何又突然转变?过分的要求他们下跪请罪,同时又阴阳怪气的问他们是否害怕。
“大伯父哪里的话,我只是好奇为何大伯父和大伯母来到苏吟的坟前时,竟是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但凡是做错了事情的人都会有些心虚,又或者想要弥补过错,可偏偏大伯父和大伯母没有丝毫的这个意思。”苏陌淡淡的回道,一双冷眸轻轻的落在他们的身上时,他们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的感觉。
苏陌有时候做事轻柔婉转,有时候却又手段强硬,着实令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此刻,她的想法更是有些诡异。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们前来此处,为的是向苏吟下跪惭愧。
眼前的苏陌是在是令人看之厌恶不已!将人一步步的向死胡同里逼迫!
“苏吟在天之灵,绝对不能安息。如若不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纵容,她又怎会在家族遭难过后又遭难?而且是世间女子最不能接受的磨难和侮辱!最后香消玉殒,连葬身之处都是在荒郊野岭。难道,大伯父和大伯母没有一点儿愧意?”苏陌又道。
每一句话都是在逼迫着苏志东和张氏。
苏志东和张氏在听了苏陌的话后,面色下沉,难看至极!
“她是死不瞑目啊!”苏陌又道,然后她略有些阴森的,令人透不过气的眸子看着二人,慢悠悠的说道:“我曾听说过死相极惨的人死后不能投胎的,多半是做了冤魂野鬼,每到夜晚的时候就吸食人间的阴气,没有几年的时间就能在夜晚化作人形,然后向曾经害她的人讨要公道。身边不乏很多人说半夜见到鬼,日后整日失魂落魄。苏吟,她……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最后却不能得到犯错之人真诚的歉意,她怎能安息?若真有一日她化成了厉鬼,又该如何?”
“闭嘴!”张氏面色苍白如雪,她已经身形不稳,低声呵斥着苏陌,身在令人恐怖的荒郊野岭中,听着苏陌那诡异连篇的话,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
或许,真的是因为心虚。
苏志东也面色寒冷,看着苏陌就如同看着眼中钉。
“苏吟,你在天之灵,可安息?”苏陌忽然弯下身子,伸手触摸着布满灰尘的石碑,轻轻的擦拭着石碑上的字,柔声问道。
虽然石碑之下葬着那曾经名动天下的苏吟,可此刻苏陌说话的对象却是石碑。
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若是不安息又如何,安息又如何?”苏陌又问,在张氏和苏志东的眼中,她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与一座坟分如此闲适的聊着。
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同时不免自问,苏陌究竟是不是个疯子!
“不安息,那么就出来寻仇吧!曾经害你的人现在仍旧过着无比舒适的生活,而你却要在这片荒郊野岭中长眠,心中有怨吧?苏吟,我都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