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夜弦终于处理完最紧急的一批国事,漫步在空旷幽美的御花园里。
整整一年了!他已经整整一年没能站在地面上自由的呼吸空气了。
多么美妙堂皇的皇宫,连空气都透着高贵和优雅的气息,他怎么呼吸都不够。
原本,在持续的、高强度的处理国事五六个时辰后,他应该已经很累了,但他的神经却异常兴奋,兴奋得无法安静下来,但一圈圈的在御花园里散步。
这个后宫很安静,眼下只有秋流雪的燕妃一名后妃,空得不像帝王的后宫,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听说秋流雪不愿意纳妃,那个燕妃还是燕如一想尽了办法才能塞进后宫的,令他很是不解:世人都想当皇帝,当然不止是为了坐拥无数美女,但没有美女的话,当这个皇帝又有什么大的意思?
还是说,秋流雪就真的那么迷恋既不再那么年轻、身体上又全是伤疤的凤惊华?
他真的不太相信,莫说皇帝,就是最最平庸和普通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身上全是伤疤吧?
秋流雪真是个傻子,他就不应该当这个皇帝,他就应该和凤惊华当一对恩爱的平民百姓!
思忖间,他已经走到凤华宫前面。
凤华宫?还有那个乾华宫,都是多么可笑的名字,秋流雪在炫耀他与凤惊华有多么恩爱吗?
他虽然这么想,却还是走向了凤华宫的大门。
凤华宫的大门紧闭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打开,甚至,守门的侍卫还架起长枪,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敢挡朕?”他觉得受到了轻视和冒犯,阴沉沉的问。
看守凤华宫的侍卫都是皇后的近卫军,只对皇后效忠,当下并不显得有半点怯懦,用不卑不亢、公事公办的口气道:“此乃皇后居处,皇后如今不在宫中,我等奉皇后之命,严禁任何人入内。”
秋夜弦的身上,蓦然就迸出杀气来:“朕是皇帝,是皇宫的主人,朕要进区区一个凤华宫,你们还敢阻拦?”
侍卫仍然面无表情:“皇后有令,严禁任何人入内,若有违抗者,要么拿下,要么杀无赦。”
秋夜弦真的怒了:“信不信朕现在就将你们就地正法?”
他的身边,跟着数十名贴身侍卫,个个都是来自他当政时期军机处的高手。
侍卫还是道:“我等只听从皇后的命令。”
秋夜弦盯着他们,目光阴沉得能杀人,半晌后,他却微笑,一派从容:“你们对皇后如此忠心,朕很满意,希望你们务必再接再厉。”
说罢他转身就走。
他当然可以杀了这些侍卫,但一旦他开杀,就势必落下“攥位”的罪名——虽然他本来就是皇帝,但他的兵力与亲信在一年前的皇权之站中已经被消灭大半,现在的他还只能当“代理皇帝”,根本不足以与秋流雪的势力抗衡,真打起来,恐怕秋雾轻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所以,他得忍,忍到三个月以后为止——他豁出一切,都不会让秋流雪活着回宫!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放慢脚步,转头看像凤华宫。
凤华宫看起来并不华丽,白墙绿瓦,墙内有大树高高伸向天空,有秋花攀爬在墙头上,但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金碧辉煌,只有一种典雅大方、幽静深邃的气息。
就像凤惊华。
“凤惊华”,他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升起又酸又涩的滋味。
其实,娶凤惊华当皇后也不错吧?
有这样刚毅强大的女子坐镇后宫,他便能安心应对前朝之事,还能有她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作后盾,想想,真没什么坏处。
至于坐拥美人的事情,他多纳几个妃子,不就能弥补凤惊华不够年轻、不够美丽的缺憾么?
就这样吧,凤惊华若是能活着回来,他就不计前嫌,继续让凤惊华当皇后——他的皇后,凤惊华失去了秋流雪这个依靠,想必也厌倦了厮杀,应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凤华宫的附近就是乾华宫,他站在乾华宫的前面,很有冲进去占了这宫殿的冲动,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昂着头走开。
他一向能忍。在他还是不受重视的三皇子的时候,他忍了很多年。在最近的过去的一年里,他将自己关在全封闭的、几乎将他逼疯的秘室里,也全都安安静静的、不露任何痕迹的忍了下来。
再忍三个月,又有何妨?
他回到他当政时所居住的上神宫,上神宫已经被改成了迎客居,呵呵,让客人住在他当年的寝宫里,这是秋流雪对他明目张胆的羞辱吗?
想到这里,他更是恨透了秋流雪,也坚定了要抢走秋流雪的老婆的决心。
因为在凤华宫门前受到的屈辱,他收复皇权的兴奋感和得意感迅速消失,他没什么精神的躺在床上,问自己:他要怎么做,才能给秋流雪添堵?才能在三个月到期之前给自己出了这口恶气,不至于过得太憋屈?
他没想太久,就想出了一个法子,这才得意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接下来的数天,他没日没夜的帮秋流雪处理各种堆积下来的紧急国事,每日只能睡两到三个时辰,其勤勉,其敬业,其公正,连身为第一监督者的秋雾轻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如此,一连过了六七日,秋夜弦才得以暂且喘口气,宣布休朝两日,让臣子们也能放松放松。
难得休息两天,他要怎么打发时间?
秋夜弦都想好了,当然是全家团聚,好好享受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