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舍得带条件最好的阿依娜来江南,初衷是想让阿依娜嫁给尚国的皇上,但他们抵达尚国以后,一路打听到了皇上又宠内又惧内的种种传闻,到了天洲后又证实了这些传言不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退而求其次。
秋骨寒听了以后微微一笑:“我国皇室也有几名未婚的王爷,只是他们年纪太小,离成亲还远着,但朕认为,年纪不是问题,待订了亲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到时便能水到渠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容温柔了许多:“朕的皇后也比朕年长几岁,但朕与皇后的感情却是天长地久,所以说,年纪绝对不会是问题。”
使行一节面面相觑,天长地久?尚国皇帝还真能确定他日后不会变心?
他们虽然心里怀疑,但嘴上却笑着道:“皇上说的是,年纪完全不是问题,我国国王现在最宠爱的妃子还比他小了四十多岁呢,两人还不是恩爱得很,哈哈哈——”
一群人都在笑,这事就这么谈妥了。
几天以后,年还没有过完,皇上就下了一道圣旨:应西凉国国王的求亲,将欢月公主嫁给西凉国十二王子,欢月公主及其母亲将于正月十六随西凉国使节一行前往西凉国生活,待年满十六岁后再与十二王子成亲。
同时,皇上还给予欢月公主大批赏赐,赏赐将随其运去西凉国。
消息一出,并没有引起轰动,但还是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说什么的都有。
而欢月公主府里,月妃搂着欢月,哭得死去活去。
嫁给王子?听起来似乎很美妙,但谁都知道,那就是发配,就是变相的坐牢啊!
西凉是沙漠之国,离丰饶富庶的江南不知隔了多少万里,本身资源缺乏、环境恶劣、风俗野蛮不说,单说那里男尊女卑的观念极为严重,女人不能出门,不能在丈夫之外的人前露脸,女人被丈夫打死了都是活该,她们一旦去了那里,就别想再回来,就别想再逍遥了,所以说,她们能不哭吗?
快满五岁的欢月已经隐隐明白了一些事情,哭得要命:“我不要去西凉!我不要跟什么十二王子订亲!娘,咱们去找皇上,让皇上把圣旨取消了,娘,我不要去西凉了……”
“娘亲也不想去啊,呜呜呜……”月妃哭得也很想死。
众下人也想哭,却哭不出来,唯有沉默。
月妃和欢月公主要去异国,她们身为奴才,当然也是要跟去的,她们能不想哭吗?
只是,圣旨已下,又事关两国信誉,不可能更改的。
要怪,就只能怪月妃糊涂,没教好女儿,竟然让女儿在皇上面前显示出那样的仇恨与敌意——她们相信,这一次的事情,就是皇上对月妃母女的惩罚!
不杀人,不见血,不背恶名,却永除后患,非常高明的手段,月妃也好,她们这些下人也罢,为什么之前这般大意呢?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月妃抱着女儿哭了一天后,第二天毅然抱着女儿进宫见皇上,但她们无旨不能进去,便只能跪在宫门外,要死要活的,终于,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华义出来,问她们:“皇上派我来问,月妃有何事要说。”
月妃道:“欢月还没到五岁,实在不能去西凉那般遥远的地方,还请皇上开恩,收回圣旨,给欢月一条活路……”
“放肆!”华义怒了,“欢月公主是嫁到别国当王妃的,皇上给欢月公主定下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竟然说皇上不给公主活路,月妃这是要指控皇上谋害亲侄女么?”
月妃心头一凛,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月儿年纪太小,订亲太早了,而且西凉国这么远,路途劳顿,只怕月儿的身体承受不住……”
“月妃大可放心,”华义打断她的话,“西凉国使节十分重视这门亲事,保证会轻车慢行,细心照顾欢月公主,绝对不会让欢月公主出任何意外。到了西凉国后,西凉国也会以最高的公主之礼对等欢月公主,公主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你是欢月的生母,女儿嫁得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嫁得好个屁!这分明就是让她女儿去异国坐牢!
月妃很想骂人,却还是委曲求全:“可欢月娇生惯养,一定无法适应西凉国的气候与饮食……”
“月妃怎么这般不识大体?”华义不耐烦了,“你们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谋事,还抱怨皇上给的不够多不够好,挑三拣四的,这是皇室中人该有的行径么?”
月妃噎了一下,弱弱的道:“但、但欢月真的适应不了西凉……”
“还没去,如何知道适应不了?”华义冷冷的道,“去了适应不了,那就死在西凉呗,到哪不是死,有什么好挑的。”
“你——”月妃怒了,“你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敢咒欢月死?”
“奴才说错了。”华义立刻放低姿态,给了自己两记耳光,道,“请月妃恕罪!如若月妃觉得欢月公主不适应西凉的风水气候,需要带尚国的江山前去西域的话,奴才即刻把这话转告给皇上。”
月妃的脸色变了,果然是欢月祸从口出,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吗?
“不、不是,”她的声音又弱了,“我只想求见皇上,亲自跟皇上求情,还请义公公跟皇上通报一声。”
“月妃不必多此一举。”华义道,“皇上说了,如果月妃和欢月公主是庶民,欢月公主自然配不上西凉国的十二王子,这门亲事也就无效了。”
这就是皇上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