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巴信和沙晋皆是默然,心里想的都是,这是凤惊华的杰作,还是另有凶手?
不排除另有凶手的可能,因为前来观看行刑表演的权贵中有不少人与他们是对手,这些人同样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是,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早不晚,晚不晚,偏偏就在他们准备大举搜山的时候后院起火,这下,凤惊华又有机会了。
若说这事跟凤惊华没有关系……他们可不敢这么乐观。
虽然不太甘心,但巴信也知道保护客人的安全和稳住镇上的局势最重要,所以他也不啰嗦,立刻点了四百人马,让他们随沙府的侍卫回去。
抓捕队伍瞬间少了一半,沙晋抽了抽嘴角,问巴信:“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巴信淡淡道:“如果四百人都拿不下那十几个人,我与你可以去当太监了。”
沙晋便不再吭声了。
巴信重新调整人手,三百人在外守山,他则挑出最强的一百人,带上最精锐的装备和干粮,分成四个小组,分头进山。
然而,不幸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他们才走了不到半刻,就收到另外一支小组发出的紧急信号,巴信心里一惊,迅速奔过去,看到的场景令他心头就是一紧。
草丛里躺着几个人。
他们被剥去了外衣,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
巴信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自己人,有的人颈间有勒痕,有的人中了刀伤,毫无疑问,袭击他们的只可能是凤惊华一行。
而且看现场草丛被踩踏的痕迹,这事恐怕刚刚发生不久。
为什么凤惊华的爪子已经伸到了这里?
难道……凤惊华一行并没有往山的深处逃走,而是趁夜往山外靠近,然后一直潜伏在他们的边上,寻找机会逃走?
但是,她这么做实在太疯狂,太冒险了吧?
她们就十几个人,他这边八百余人,只要她露出一点破绽,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她怎么敢带着那个重伤又残废的凤翔空冒这种险?
他迟疑不定的时候,又有几名侍卫过来,拎着几件衣服:“王爷,我们在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这几件衣服和口罩,估计是逃犯所穿的……”
巴信又是一惊,扯过那几件黑色衣服和黑色口罩一看,脸也彻底黑了,大吼:“你们几个,立刻去追调回去的那批人,逃犯可能已经冒充成我们的人,潜藏在回镇上的队伍里!”
他大概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凤惊华等人趁夜潜到森林的出口边上,埋伏在隐蔽之处,而后借着他调拨人手回去支援沙绝的机会,趁乱杀掉或弄晕几名侍卫,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回镇的队伍里,如此就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这里!
这八百人里,有他的侍卫,有沙家的侍卫,有沙绝从军中带来的正规军,有镇上居民组成的民兵,他们的穿着并不完全一致,而且相互之间也大都不认识,凤惊华等人完全可以利用天色昏暗、兵马调动的机会,混入那些调回镇上的兵马之中!
事态紧急,而且只是面对区区十几个逃犯,没有哪个费国人会认为自己会输,所以,谁会去核对那些被调走的兵马?
而且,如果客人被杀或集体中毒的事情乃是凤惊华策划,那她很可能也预料到了今天早上这一出,那么,她可能也提前准备好了费国追兵的衣物并于夜间换上,她会打劫这几名费国追兵,可能是换装的衣服不足或对不上号。
总之,她很可能已经混进费国的队伍之中。
沙晋一听就急了,亮出刀子,怒道:“咱们还是全部追上去吧,不信追不到……”
“不!”巴信很冷静,“她的人未必就真的离开了或全部离开,咱们不能全部撤离人马。你想想,凤翔空可是个残废,怎么可能混在咱们的人里离开?”
沙晋愣了一下,而后咬牙:“你说的对,也许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座山,玩的这些手段只是在故意迷惑我们。那,王爷,我们继续搜山?”
巴信道:“那是自然,在确定逃犯的行踪之前,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这时,巴刀突然说话了:“王爷,请恕小的多言。小的认为,逃犯不可能带着的了解,凤翔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奔波和劳累。所以,小的怀疑凤翔空根本不在山里,要么就是隐藏在镇子上,要么就是已经离开镇子,往瑶京而去。”
凤翔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治疗和休养,最忌讳的就是劳累,凤惊华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父亲冒这种风险?
他的话音落下以后,巴信和沙晋陷入沉默之中。
巴刀说的……有道理。
他们现在都想起了凤翔空失踪不久,他们开始封锁小镇出口之前,那两辆驰向瑶京方向的马车以及那十几骑快马。
难道,那两辆马车里有一个人就是凤翔空?
凤翔空伤得再重,但坐着马车行驶在官道在,这种苦应该还能勉强承受。
然而,发现到这一点后,他们面临的问题更复杂了。
还要搜山吗?搜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与人力,他们把这么多资源耗在这上面,真的好吗?
还是再去搜镇子?但镇子已经被搜过了,如果再仔细的搜查一遍,那些还住在镇上的权贵会怎么想?
还是将主要力量集中在瑶京的方向上,全力追查那两辆可疑的马车?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三难的境地。
凤惊华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