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旦和谋士们在连夜讨论如何对付巴信及凤惊华的时候,瑶京城外某间简陋的民宅四周,正有一波神秘人物在慢慢靠近。
这天的深夜,可谓风雪连天,宛如千虎万狮咆哮而过,天地之间尽是“呼呼”之声。
那间民宅屹立在风雪之中,似乎早该被寒风撕成碎片,然而却一直巍然不动。
那些神秘人物靠近民宅之后,迅速将民宅包围起来。
其中一人走上前去,先是轻轻的敲门,而后不断增加力量,直至重重的敲门。
宅子里没有透出灯光,黑乎乎的。
也好久没有人打开屋门。
终于,敲门的人住手,抬脚,用力的将门踢开。
门板并不算厚实,而且已经很有年头了,被这么用力的一踹,瞬间倒下。
来人走进屋子。
宅子没有院子,就是一间独立的小屋,他一进门,就直接进到室内。
室内很黑暗,也没有声音,但他却觉得颈间的寒毛在一根根的竖起来,心里有种发颤的感觉。
因为,这间屋子有人。
他看不到,但他感觉得到。
任何一个正常人和老虎、狮子等危险的猛兽关在一间屋子里,就算其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也能感觉得到那种异常危险和不安的气息。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
何况他还是高手,感觉比常人敏锐。
杀气!冰冷而无形的杀气,正在向他袭来,他觉得自己是无处可逃的猎物。
“少主,”他突然在黑暗中跪下来,恳切的道,“我们乃是奉陛下的命令,请你回去见陛下一面,绝无恶意,还请少主原谅我等的打扰。”
“陛下?”一个带着嘲弄和邪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你们指的是巴毒吗?”
直呼巴毒的名字,那得犯了多大的禁忌?
但来人却没有半点怒气或谴责之意:“是的,是陛下派我们来请您的。”
“请我做什么?”黑暗中的男人问。
“陛下很想念您,得知您可能在瑶京,便派我们四处找您,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父子团聚。”
“团聚?”男人的笑声虽低,却是好笑到微微颤声,“他的儿子这么多,他一定连记都记不全,他真的知道我是谁吗?他真的能确定我是他的儿子吗?他真的确定他想见到我吗?”
“少主,”来人道,“陛下说了,他的儿子虽多,但您是特别的,无可取代的,这么多年来,他未曾忘记过您。”
“呵呵,我可是私生子。”男人继续笑,“他想认我不成?”
“陛下当然想认您,但陛下说了,除非您愿意加入皇室,否则他绝对不会逼您。”
“哦——”男人拉长声音,声音里透着慵懒与无所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他愿意认我这个私生子,还得跪在他的脚边舔他的脚了。”
来人不说话。
陛下与少主之间的恩怨与心结,绝非他能过问和解开的。
男人见他不说话,又换了个问题:“如果我不回去,你们打算怎的?强行绑我呢,还是杀我呢?”
“奴才们不敢。”来人赶紧道,“如果少主不回去,咱们便留在少主的身边侍候少主。”
“如果我不要你们侍候呢?”男人问。
“不管少主要不要,我们都是少主的奴才,这点绝对不会变。”
“奴才?”男人笑了,“那我要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死啊?”
来人咬了咬牙:“去。”
“哈哈哈——”男人觉得似乎很可笑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外面的风雪很大,但因为屋门是背风的,因此并没有风雪灌进来,他的笑声相当响亮。
笑了一阵以后,男人道:“你们的命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先留着吧。”
来人不敢吭声。
他们不是死士,虽不怕死,却不想轻易是死。
就是因为他们更接近正常人,有正常的感情,陛下才会派他们来请少主回去。
“那么,我问你们。”男人突然之间就收敛了戏谑的口气,态度蓦然变得冷酷强悍起来,“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个地方位于荒僻无人的废村附近,已经十几年没有人住了,按理说没人知道才对。
来人低声道:“陛下告诉我们的。”
“哦。”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吧,还能记得这里?”
来人道:“陛下说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间屋子。”
“呵呵,”男人嗤之以鼻,“那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会记得这间屋子?”
来人道:“陛下说了,这是他与镜妃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与镜妃初次欢爱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波:“他真是这么说的?”
来人道:“千真万确。要不然咱们绝对无法找到这里。”
黑暗中,男人好一会儿不说话。
来人完全把不准少主在想什么,心里极为忐忑。
再找不到少主或不能把少主带回去,他们大概就要掉脑袋了。
陛下年事已高,清醒的时候虽然还是雷厉风行,独掌大权,但不清醒的时候就与喜怒无常、常犯糊涂的老头子一般,要杀就杀,要打就打,要罚就罚,完全没有道理和章法,令身边的人无不心惊胆战。
难得他们终于找到少主,难道却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看在他还记得镜妃这两个字的份上,我就进宫,见巴毒一眼好了。”黑暗中,突然又响起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