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看,那是凤将军的马车,凤将军回来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没有人组织,百姓们却自发的奔走相告。
凤翔空很想立刻赶回家里,但百姓们络绎不绝的涌上来,围着马车跟他打招呼。
马车走得很慢,凤翔空不断跟百姓打招呼,耗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家门口。
早就收到消息的凤惊华,带着哥哥,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父亲。
看到父亲的马车,她立刻迎上前去,打开车门,搀扶父亲。
凤若星有样学样,也跟着她过去,一起扶。
凤翔空先是拍拍女儿的手背,后拍拍儿子的肩膀:“你们两个,可都还好?”
凤惊华还没有说话,凤若星就嚷嚷起来:“好好,好得不得了呀。江南风景好看,东西好吃,人也长得好看,我过得很开心呢。小华也过得很好,是不是?”
凤惊华笑道:“是呢,我和大哥住一起,过得很好。”
凤翔空又问:“舒儿呢,她可还好?”
他所说的“舒儿”就是凤夫人,他的妻子。
凤夫人闺名梅舒。其实,她原本叫梅盈,但因为这个名字与“没赢”谐音,她嫁给凤翔空后觉得不吉利,才改字为“舒”,意为“没输”。
凤惊华笑笑:“比以前好多了。放心。”
她扶着父亲进门:“母亲会慢慢好起来的。”
重归日常生活的母亲,眼里心里只有儿子,除了儿子之外的任何事情,她都不关心。
即使是对自己的女儿,她也没有表现出母亲的感情。
但凤惊华并不怪母亲。
在哥哥出事之前,母亲是坚韧而温柔的,慈祥而包容的,只是在哥哥出事之后,母亲才性情大变,她相信,心死太久的母亲遗忘了自己是女儿的母亲、是丈夫的妻子,才会变成如今对女儿、对丈夫全然无动于衷。
她也相信,总有一天,母亲会慢慢找回对女儿和对丈夫的感觉。
母亲已经痛苦和绝望太久,她要陪伴母亲度过从地狱到人间的这段路程。
凤翔空点点头,撑着拐杖,慢慢往前走。
凤府的大门口也聚集了许多邻里,他们纷纷跟凤翔空打招呼,还主动送上自家的礼物。
凤府的管家谢绝了邻里的好意,但邻里们不饶。
“只是几块腊肉罢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担心我们贿赂凤将军不成?”
“俺与凤大哥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他好不容易回家,还受了残,俺送自家蒸的糕点给他,这是常理。你到底懂不懂人情啊?”
“我们做的臭豆腐,这一带谁不知道是出了名的好吃,我特意做好送给凤将军的,莫非你们看不上?”
……
邻里们抢着要送东西给凤翔空,说什么都不肯散去,管家没有办法,只得跑上将军不收下他们送的礼物,他们就不肯走了,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凤惊华道:“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只要不贵重的,就收下吧。”
想了一想,她又道:“还有,晚上请这些乡亲们到咱们家里吃饭吧。”
以后,她父亲就是普通人了,也许会有很多的时间跟左邻右舍打打牌,抽抽烟,侃侃天,喝点小酒,看看武戏,所以,让父亲与左邻右舍亲近一些也是好的。
邻里们听到这样的消息,无不欢呼。
终于回到家的凤翔空想去见妻子,但凤夫人却不愿见他,至于原因,什么都没说。
凤翔空也不勉强,先回屋休息去了。
日薄西日的时候,晚风清凉,捎来墙里墙外的花香。
凤府大门打开,前庭的花园里摆了十几桌酒席,招待附近几条街的邻居。
但凡跟凤家有点来往的,无不携家带口的上门,一起庆祝凤将军归来。
凤翔空休息过后,精神舒畅了不少,梳洗一新后,在一双儿女的陪同下,来到前庭,与众邻里一起用饭。
凤惊华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跟交情不深的人打成一片,她照顾父亲坐好并与邻里打过招呼后,就退到一边的角落里,坐在石椅上,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
她只要看着父亲和哥哥就好。
宴席开始了,所有人都开怀畅饮,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
凤惊华正看得出神,突然一条人影从斜刺里闪出来,站在她的面前,婉声道:“姐姐,我回来了。”
凤含玉?凤惊华原本温柔恬淡的表情猛然就是一冷,整张脸都绷紧了。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她冷酷的道,“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吗?”
“姐姐,这里是我的家啊。”凤含玉轻声细气,就像个乖孩子,目光纯净和真诚得可怕,“父亲回家了,母亲也回家了,我也回家看望父母,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凤惊华笑着,站起来,像一只竖起全身毛发的母狮,盯着闯进领地的对手,“明人不说暗话。我没有兴趣跟你磨矶。你有事就直说,如果是来玩亲情游戏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空谷回音般的杀气。
凤含玉与她对视半晌后,幽幽的叹气,眼里闪过哀伤之色:“姐姐,你一定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好。我被人陷害,然后被赶到云清寺修行,而云清寺收到宫里的授意,刻意刁难我和折磨我,我再呆在云清寺,一定会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陷害?”凤惊华笑了起来,“不是陷害吧,而是事实吧。”
凤含玉当然也会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