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后还是冰冷的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也想过要永远当一个好孩子。然而,一山不容二虎,一榻不容二女,我和姐姐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我们不可能嫁给同一个男人。在这场情事中,注定了有我无她,有她无我,没有回旋的余地。这种事情,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但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从她爱上和决定要得到弦哥哥开始,便已经是对姐姐的背叛了。
她,姐姐,弦哥哥,都是骄傲固执的人。在弦哥哥还跟姐姐好的时候,她绝对没有介入的余地,就算姐姐肯把弦哥哥让给她,她也接受不了这种施舍的感情,弦哥哥也不会要被姐姐“让”出去的她。
只有姐姐消失,或者与弦哥哥彻底分手,她才有机会。
至于姐妹俩共侍一夫?
她能容忍心爱的男人拥有别的女人,因为他对那些女人的感情并不能超过对她的感情,他对那些女人的感情也不会持久,她无需介意,但是,心爱男人的身边睡着他所爱的、曾经生死与共的、于他而言最特别的女人,而这个特别的女人还是她聪明强大的姐姐时,她要如何打败姐姐?她又如何能不妒忌入骨?
而姐姐那般骄傲,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亲妹妹与自己所爱的男人双双背叛了她?
所以,她与姐姐注定无法和平相处。
姐姐与弦哥哥好,她会妒忌得发疯,并且得不到弦哥哥,但姐姐与弦哥哥反目成仇,她又只能且必须要选一边,同样难熬。
一次又一次的两难之选,折磨着她。
唯有姐姐彻底废了或消失了,她的痛苦与磨难才会结束。
这便是她踏上不归路的原因。
祝慈看着她,眼底闪过淡淡的怜悯与伤感:“你这一去,不论向前或向后,就真的不能再回头了。你可想清楚了?”
凤含玉冷笑:“当然想清楚了。我喜欢我现在的自己。你还是去拯救别人吧,我不会给你成佛的机会。”
说罢,她甩了甩袖,傲然而去。
她若是后悔,若是回头,便是彻底否定了她这么多年以来的所有感情与所有选择。
她不能这样否定自己。
无论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只能往前走。
祝慈站在夜风中,默默的看着她远去,直到她消失以后,她才疲惫的长叹,喃喃:“孽缘,真是孽缘……”
她暗中为凤含玉算了一卦。
隐隐窥到的景象,令她大为触动。
所以她才赶来劝凤含玉,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但是,果然,想扭转命运和未来,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非当事人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与百折不挠的毅力,否则是万万不可能的。
凤含玉消失以后,她慢慢的转身,慢慢的进门,慢慢的关上铁门。
就此断绝凤含玉与凤家的一切关系。
深夜的街头,凤含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黑暗中,不知何去何从,只是机械的走。
她应该很累了,但她却不知疲惫。
因为,她现在没有任何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亮了。
她的前头再也没有路。
她不得不停下来。
这才发现她站在一处山顶上。
四周的风景很美。脚下是一座小山,青翠葱笼,鸟鸣啾啾,山花盛开,林间弥漫着淡淡的晨雾。而前方,是天洲有名的烟波湖。
湖水清澈透明,湖面波光粼粼,飘散着轻薄朦胧的雾气。
天边,淡淡的阳光透过一层层薄雾,撒在湖面上,湖面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与银光,不断有飞鸟从湖面掠过,这等美景,岂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凤含玉当下看得呆了一呆,突然之间就觉得异常疲惫,连抬手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于是她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眺望着湖面,发呆。
她还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呆。
直到耳边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
虽然天色已经亮了,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新一天,但现在还是大清晨,这里又是观景区,附近根本没有人家,只有商铺,但商铺也未到开张的时候。
所以,怎么这么早就有人上山了?
感觉还是好多人。
也许是因为肚子太饿了,她下意识的观察四周有没有吃的东西,便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举动。
想了想,她猛然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她担心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但是,她才走了几步,就没有办法再走了,因为,从四面冒出很多人,将她给包围住了。
这些人穿得很普通,就像随处可见的路人,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表情与感情的态度,以及手中所握的武器,都在证明他们不是路人,而且还极度危险。
更可怕的是,他们没有蒙脸。
蒙脸,是因为怕别人认出自己,而后指认自己。
不蒙脸,是因为不怕别人认出自己,或者说,他们能确定她无法指认他们——只有死人,才能永远无法指认凶手。
因此,遇到不蒙脸的要对自己不利的人,是最可怕的。
何况,对她这样的宫妃动手,那可是死罪,他们却丝毫不在意,显然是非要她死不可了。
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白了。
她兀自镇定着,眼睛盯着他们,眼角却观察着四周,不断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逃脱。
这里是山顶,前方是斜坡和山道,四周有树林,身后不远的地方是悬崖,悬崖下方是烟波湖。
除了她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