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黑无东这种男人,千万别玩什么矜持、含蓄、委婉、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之类的手段。
——他绝对不会明白这些,也不懂得欣赏这些。
对他就得像设计和制造机关一样,不管要研发的机关有多么复杂和精密,都要排除杂念,有板有眼,实实在在,一目了然,不玩花招,不搞虚假。
所以,她说得很直接,很自然,很坦荡。
普通的男人一定觉得她不够庄重矜持,但是,黑无东不是普通男人。
果然,黑无东听了以后脸上漾开了开心的笑容:“我叫黑无东,你叫什么?”
美人笑道:“我叫冰冰,刚从北方回来。我的父亲是费国人,我的母亲是天洲人,我的父母去世之后,我无依无靠,便回到母亲的故乡,以后就要在天洲定居了,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黑无东看着她,难怪她跟本地的女子长得不太一样,原来身上有费国人的血统啊。
江南的女子充满含蓄美和古典美,这个冰冰却是高鼻深目,头发微卷,举止大方,冰冷与热情并济,令他一眼就印象深刻。
尤其是她的肌肤,跟江南女子一样白净细致,却透着金属般冰冷、刚硬、迷人的光泽。
他太喜欢这种光泽了。
越看越觉得她就像一件稀罕的、完美的、有生命的机关,令他想触摸,想拆解——呃,是想剥开,想看看她是由什么构建而成,又是如何运作的。
——也许黑家的机关爱好者和高手,遇到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都是这种心理。
冰冰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又笑了:“公子,天色暗了,如果公子这么喜欢看我的话,不如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随便看我到什么时候,如何?”
换了普通男子,在被她的美貌倾倒、求之不得被她挽留的同时,又该鄙视她的大胆和不检点了。
但黑无东跟所有的黑家人一样,想问题向来只有喜不喜欢、想不想做、是否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绝对没有是非对错、道理礼仪这样的观念。
他强烈的被眼前这个完美的、罕见的“艺术品”所吸引,恨不得马上就“拆解”并进行“研究”,所以他听到这样的邀请,立刻高兴的接受:“好好好,我留下来,我不走了。”
他也没有是否会影响到人家的念头。
在他看来,对方如果不想他留下,就不会请他留下,所以他想留的话就接受——就这么简单。
像他这样的思考方式,在官场上当然很难混,即使他努力的想融进他所处的环境,努力去揣摩同僚的心理,也还是格格不入,只是他出身黑家,没人不敢给他面子,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官场上是怎样的一个异数,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
冰冰笑了:“公子应该吃过了吧?所以我就不请公子用膳了,我这里有一副难度很高的拼图,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比赛玩拼图,如何?”
黑无东喜欢喝酒,也喜欢玩益智游戏,听她这么说,继续开心:“好好好,玩这个好。”
他去青楼和酒馆,对什么歌舞琴棋、猜酒令、玩骰子等等没脑子的活动都没有兴趣,只是为了配合别人的兴趣而勉强自己忍着罢了。
而在冰冰这里,他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特别是开始玩以后,他发现这套拼图的难度果然很高,连他都不得不动真格的,而冰冰竟然非常聪明,言谈之间都透着女人们缺少的见识与智慧。
他就喜欢有脑子、有见识的人,就喜欢有脑子的游戏,他玩得太开心。
玩了拼图以后,两人又去挑战高难度的游戏,一直玩到深夜。
那时,两人都喝了不少酒,都有了几分醉意,又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于是两人就这样抱到了一起,滚到了床上。
黑无东在青楼里抱着女人时,觉得身体的感觉很好。
然而这一夜,他从冰冰这里得到的体验,其美妙和刺激,远超他在青楼里所感受到的一切。
他觉得他就算研制出和使用这世间最顶尖的机关时,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冰冰的美丽,身体,热情,火辣,经验,技术……无一不是巅峰,令他彻底沉迷,无法自拔。
乃至第二天,他既起不来,也不想起来,甚至翘班。
冰冰当然不是黄花闺女,也不是淑女烈女,在床上的表现堪称dàng_fù,换了普通男人,在享受和迷恋的同时一定会在心里骂她不知羞耻,还要狠狠的看不起她,但黑无东完全没有这种观念。
他只知道他很喜欢冰冰的一切,很享受她给予他的体验,很想得到她。
“喜欢”和“想要”,就是黑家人行动的基础与根源。
只要遵守规则就够了,道德和约束什么的,全然没有意义——这是黑家人做事的准则。
所以,他完全不在意冰冰的身世、来历、德行什么的。
自那一天起,他就经常留宿冰冰的阁楼,无心工作,无心与庸俗的同僚厮混,无心回到死气闷闷、古板无趣的黑家。
他还不断的拿他自制的机关给冰冰看。
“你看这个手环,看似普通,其实是厉害的暗器。”他说着,在钢制手环的侧边的按了按。
手环的表面就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露出里面的按键。
“只要按下这个按键,手环的这个地方就会射出银针,银针的射程为一丈之内。按下按键的时候记得把手腕蜷起来,别挡住了银针射出的方向……”他把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