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容貌,看个头,看那副阴狠凶残的表情,还有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分明就是警亲王无疑。
但警亲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都亲眼看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不管是怎么回事,警亲王就算还活着,也轮不到他来当皇帝!
转念之间,已经开始有人在想着如何去巴结幸亲王了。
——官员,贵族,朝臣们,就是这么的现实。
而被众人瞩目的秋骨寒,很是平静的站在死而复生的秋露霜面前,盯着他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活着?”
所有人都凝神摒气,盯着这一幕。
秋露霜都被制住了,性命随时不保,脸上却不见惧色。
面对秋骨寒的问询,他仰头大笑,笑声里充满嘲讽:“说我死的,是那边地上的那个死鬼吧?他说我死了,你们便都当我死了不成?哈哈哈,我命由我命不由天,我不肯死,谁能要我死?”
秋夜弦那个混帐,以为找个替死鬼冒充他的尸体,他就再也无法露面,终生当丧家之犬吗?
是啊,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炸药侍卫了,也没有秘密据点了,连私藏了十几年的炸药也在几天前的客栈爆炸中用光了——那间客栈可是他最后的、最隐密的据点,他为了保住那间客栈的秘密,十几年来都没有接触过那里,若非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牺牲那间为他带来滚滚财源的黑店。
但他还有一个亲信可以用,那就是——幽冥大师!
军机处并不知道幽冥大师的存在和本事,所以那天晚上,幽冥大师没有入住客栈,而是住在附近观察形势,并没有被那场爆炸波及。
他与幽冥大师汇合后本想立刻高调现身,让自己身边权贵簇拥,令秋夜弦不便下手,而后再图打算,只是他在逃走时受了一点伤,需要时间治疗,就此晚了一步,被秋夜弦弄出自己病亡的事情。
他怒极,恨极,非要报这个仇不可!
于是他利用幽冥大师的迷幻术和迷幻药,于夜间潜进守备不算特别森严的王府——秋夜弦哪里想得到他竟敢潜回去呢,而后继续用迷幻药弄晕吊唁厅里的下人,自己则换上死人的衣物,躺在灵柩里,等着秋夜弦上门。
他赌秋夜弦一定会上门送他一程——这人就爱沽名钓誉、不来才怪了,到时他再伺机杀掉秋夜弦。
在他的计划里,他杀掉秋夜弦后就施放幽冥大师为他制造的迷雾,然后趁乱逃走。
警亲王府里有不少只有他知道的小型、隐蔽秘室与秘道,加上王府守备不够强和幽冥大师在外头的接应,他还是有把握逃走的,没料到……秋流雪及其随从竟然没有中计逃出大厅,而是第一时间就冲上来与他打斗。
他一拳难敌四手,就这样被擒住了,逃走大计就此破灭。
秋骨寒冷笑:“死到临头了,你还是一样嚣张,不过我可不会手软。”
他的目光很冷静,下巴抽得很紧很刚毅,显然意志十分坚定。
“哈哈哈——”秋露霜开怀大笑,环视众人,“不就是一死吗?本王杀了秋雾轻,逼死了秋烟散,差一点就弄死了你,现在又杀掉了秋夜弦这个皇帝,一条命换这么多人的命,值!值了!哈哈哈哈!”
众人听得无不悚然,这个人……竟然以杀害和迫害这么多兄弟为荣,简直不是人!
“这么说来,二哥死了也不会化成厉鬼了。”秋骨寒淡淡的笑着,“我就恭敬二哥上路了。”
说罢他看向雾公子,道:“杀了他。”
“你敢!”秋露霜看向雾公子,目光狠厉的道,“我乃堂堂亲王,岂是你一个奴才能动的?”
说罢他看向秋骨寒,狞笑:“要杀的话你就自己动手!这里的人除了那个死鬼,只有你有资格杀本王!否则,就凭本王堂堂一个亲王,不管犯了什么罪,都只有天子可以审问和定罪,此外任何人都无权惩处!”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说得确实在理。
皇室子嗣犯法,别人可以抓,但绝对不能审和判——只有更高级别的人可以审判,否则就是蔑视皇室。
现场的人,只有现在与他同级、但马上就能比他高级的幸亲王可以处置了。
但是,幸亲王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弑兄吗?
他们都觉得不能。
那么,只能先将警亲王押下,待日后再审?
想到警亲王这么多年来的手段与“成绩”,众人都觉得心里发怵,谁知道现在放过了警亲王一条命,警亲王是不是又暗中藏有什么阴谋和诡计呢?
警亲王,可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就把神武的皇上给干掉了啊……
秋骨寒的目光冰冷:“所有人都看到你当众弑君,你若是不想死得太难看,本王劝你还是自行了断的好。”
他非杀秋露霜不可,但是,他不能在秋露霜毫无还手的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弑兄。
否则,这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和恶名。
他若想走得更高更远,就不能这么早的就落下这样的把柄。
“了断?本王才没有那么懦弱!”秋露霜冷笑,“你没有胆子杀了本王,就乖乖的放了本王,让本王吃好喝好,留着你当了皇……啊!”
他猛然一声惨叫,捂着右臂,痛苦得脸色苍白如纸。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臂上,脸色也变了。
因为,他竟然被砍掉了右手——被那个挟制住他的清秀男子砍的!
区区一介平民,也敢砍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