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道:“卫夫人当时对我说她当家不易,弟弟妹妹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而这些银子是卫家仅能拿出来的所有家当,都给我做了陪嫁,希望我能对卫家和她感恩。”
婆子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卫氏微微一笑:“卫夫人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也从未忘记过她的恩惠,所以今日她派遣你来找我要银子我便将她施与我的恩惠偿还于她。我有儿有女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不少,这也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给她的全部家当了,望她笑纳。”
那婆子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匆匆磕了头逃也似得离开了卫家。
贺林晚在屏风后“噗嗤”一笑,转了出来。
卫氏笑看着她:“笑什么?”
贺林晚端过卫氏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笑嘻嘻道:“原来娘你也会睚眦必报。”
卫氏闻言一笑,李嬷嬷却忍不住在一旁抹泪:“太太您若是不说,奴婢都不知道当初她连公中应给您的嫁妆银子都昧下了!我还以为……”
卫氏拿出手帕给贺林晚擦了擦嘴角的茶渍,不在意道:“她当初若是给了我五千两,我今日也会还回去五千两。一百两和五千两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嬷嬷何须在意。”
李嬷嬷想了想觉得卫氏说的也对,心里那点难过也就散去了些。
过了几日,大余氏来访。
大余氏虽然是来见卫氏的,不过身为晚辈她还是去给贺老太太请了安。大余氏身为侯府的世子夫人,就算是贺老太太也得卖她几分面子,所以贺老太太对她还算是和颜悦色。
等见完了老太太,卫氏就带着大余氏回了西院。
“那****回去之后,家里的事情如何了?”一座下,卫氏就问余氏道。
大余氏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还能如何?钰儿再如何也是他徐家嫡孙,还未满六岁,难不成他们还真敢为了几条鱼给打杀了?若真要如此,我便要他们一侯府的人跟着殉葬!”
卫氏一惊:“姐姐。”
大余氏收起眼中的冷厉,安抚地冲着卫氏一笑:“怕什么,我说着玩儿呢!”
卫氏叹了一口气:“我是知道姐姐你的,脾气再好不过的一个人了,若不是实在是被惹急了,刚刚那种话你是不会说出口的。”
大余氏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贺林晚姐弟,笑叹道:“你我都是当母亲的人了,你明白我,我也明白你。”
卫氏与大余氏对视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些无奈更多的却是为母则强的坚决。
大余氏道:“这几日卫府可是热闹极了,你可知?”
卫氏一哂:“没有刻意打听过,不过倒是能料到一些。”
大余氏斜了卫氏一眼:“哦?卫大仙你倒是说说看,猜中了有赏。”
卫氏将丫鬟剥好的一碟子枇杷递到大余氏面前:“你最爱吃的。前些日子卫夫人好几次借着我祖母的名义来我这里借银子,这几日倒是不来了,卫家若是有热闹,总逃不开这银钱二字。”
卫氏虽然离开卫家多年,但是对卫家看得透透的。
卫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可惜现在年纪大了,卫家她掌控不住了。卫老爷看上去精明强干,其实才干一般,卫家若是真靠他养家糊口也只能指望他那点不多不少的俸禄。卫夫人倒是个有野心的,可是她的野心都用在了花钱上,让她当卫家的家,卫家那点家底都不够她败的。
这么一大家子,没事的时候到还好说,毕竟这些年有卫氏的娘留下来的那些嫁妆铺子也够他们攒下一些家底。可是如今遇上了要花钱的事儿了,卫氏不信卫家还能安稳得起来。
大余氏吃了一口枇杷,酸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却还是乐此不彼:“你还在真成了大仙了!朝廷让卫大人赔银子,户部和内务府的人天天上卫家催债,卫家偏偏又不敢关门谢客。原本吧,卫大人这次要赔的银子是不少,但是卫家咬咬牙也不是拿不出来,卫老太太让人将库房搬空将那笔债务给还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卫氏想想:“莫非问题出在银子上?”
大余氏噗嗤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可不是嘛!银子刚交出去,户部的官员就找上门了,说卫家交上去的银子有一半是石头锭子。”
卫氏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卫夫人她还真敢……”
大余氏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
卫氏叹道:“无知者无畏,我实在是想不到卫家还有谁能干出这种蠢事。”
大余氏讽笑道:“你还真是了解她。卫夫人听说卫老太太要将库房里的存银都交上去,在卫老太太清点了银子的当夜伙同她那位表哥还是表弟的将银子换掉了一大半。结果假银两的事情闹了出来,卫大人以后就算是官复原职又有什么脸面在同僚当中立足?”
卫氏脸上无喜无忧,大余氏看了也不再提卫大人:“当时银子是卫老太太亲自清点的,所以最后一查就查到了卫夫人身上,卫夫人一开始还不肯承认,卫老太太发了狠让人抓了卫夫人表兄夫妇当众杖打,最后那对夫妻忍不住就招了,可是卫夫人却依旧不肯说出那一笔银子藏在何处,反而在府中又哭又闹连上吊的白绫都准备好了。”
卫氏微微一笑:“还真是不知死活。”
大余氏说到这里也是一脸钦佩:“我还从未见过像是卫夫人这样要钱不要脸也不要命的人,我都有些佩服她了。卫大人见她死活不肯交出银子,气急之下拿鞭子抽了她十几鞭,人都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