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希的恐慌也感染到了李氏。
李氏本就不知昨晚发生的事,看到那一沓记着乐妍过往事迹的记录就已惊讶得快连呼吸都要忘了。
再见乐希颤抖指着前去官员因办差不力获罪一行字时的惊惧,脑中便似有惊雷响起,轰隆一声炸开了,紧接着便眼前一黑。
“蔓箐!”乐绍元发现李氏异状,猛然站起张开胳膊就将从椅中往下滑的李氏抱住,桌椅被撞得发出一阵动静。
“娘亲!”
乐希也吓得手一抖,纸张散了一地。
屋外的李妈妈听到惊呼,想也没想转身便走到廊下,探头焦急询问有无事吩咐。
乐绍元对着她吼了声快找大夫。
李妈妈见着他怀里双眼紧闭的李氏,眉心一跳,连应喏都忘了。拔腿便往外跑。
好在,李氏只是情绪一时过于激动,不过在乐绍元刚吩咐去请大夫声落,便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乐希急得双眼都红了,见李氏睁眼,再也压制不住泪水决堤而落。一头扎到了李氏怀中。
“娘亲!”沙哑着嗓音,乐希哭得肩膀阵阵抖动。
乐绍元是又担忧妻子,又要安抚女儿,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李氏感受到那浸湿了衣襟的泪水,抬手轻拍乐希的背,柔声道:“我没事,没事,只是一时着急,有些头晕。”说着,李氏示意乐绍元松手,自己带着乐希一起挤坐在了椅中。
“好了好了,瞧把你吓得。”将乐希轻轻拉开,拿帕子给她擦像小花猫般的脸,李氏目光柔和慈爱。“我没事,这可都怪你们突然将那么惊人的消息,没有准备就砸了下来。还是说正事,到底是哪趟差事?!”
乐希闻言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李氏的额头,看着她发白的面色不确定道:“娘亲。要不你还是等大夫来了…”
“将事情说完。”李氏坚决道,视线也投在了乐绍元身上。
乐绍元此时自责不已,想着还是因为自已的不节制累着李氏了。惊急之下,才会晕厥过去。
乐绍元也最了解李氏性子不过。平时温柔却也执拗非常,今儿可是半点也不能含糊了。
“那你先喝口水,静静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想像中的严重。”乐绍元端了茶水,递到李氏唇边。李氏就着他手抿了几口。
乐绍元眉宇间松泛了些,搁了茶杯道:“这是前两天的事,因皇上只是口头道属意我出这趟差,并没有公布,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应该是今儿在早朝公布。”
李氏点了点头,原来那天乐绍元与于氏说皇帝已有再重用之迹是在此事。
“旱是天灾,治旱在古时极难,我倒是不是惧。只要那块能找到有源头的河流,我自会有办法的,所以你们不用过于担心。”乐绍元说着。又轻松一笑。“何况,现今还有别的消息,我再注意赈灾的物资,做好防暴动的措施,更要万无一失。又有何惧?!”
乐绍元说到最后,已是胸有成竹。
乐希看着他眸底的自信和把握,也悄悄安了心。
李氏听闻后,只是抿唇不语,眼中有着几许踌躇想要相劝。可最后还是消散了。
只见她目光灼灼,望向那运筹帷幄雄心壮志的男人。轻声道:“你去吧,我和小希都在家中等你。”
乐绍元笑了,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李氏看着这样的他。恍若回到了年轻时光,那个一手挑起整个家,打拼誓要给她安稳富足生活的时光。
李氏不由得也露出了会心的笑。
一旁的乐希看着父母间暗流的温情,欢喜之余也心生羡慕。
嫁夫君当如嫁像爹爹这般稳重有担当又全心相待的人吧。
哥哥,也是这般的人……
下意识的,乐希脑海便骤然跳出那个总是用宠溺目光看她。从来只护她的大男孩。而下刻,察觉到自己居然产生这样的联想,脸霎时就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而刚才还散发着如宝石般璀璨光华的眸子,也顿时黯淡了下去。
哥哥他……究竟在哪儿。
正一片你知我心,温情满满的夫妻俩并未察觉少女心思。轻声相互的叮嘱着,仿佛立刻就要分离般……
乐绍元难得在家休息一天,让大夫诊脉过后的李氏,坚决还是要按他说的行程。一家三口出门去了酒楼用餐,又去长安街逛了圈,享受这难得悠闲的半天时间。
而在出门前,乐绍元也让大夫走了趟昕媛院,不会后伯府上下便传遍了大姑娘急病要送往寺庙类的福泽之地静养。
在乐希三人才出门,一早便找世家子弟交流功课心得的乐煜归府。
他进门便听闻乐妍病重的消息,脸色顿时变了,二话不说焦急的便去了昕媛院。
来到院子,看到乐妍所在的东厢房居然有着侍卫在把守,房门紧闭。乐煜眸光闪了闪,有着惊疑之色。
“属下见过世子爷。”许二许三见乐煜大步前来,忙见礼,却不曾移开守在门边的身躯。
许三见乐煜要进屋的架势,暗道不好。
正想着,他果然便听见乐煜带着命令语气的话:“你们这是干什么?没见我要去探望大姑娘吗?让开!”
许二许三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许三拱手道:“世子爷,伯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探望大姑娘。大姑娘的病来得凶猛,怕还会传染!”
父亲吩咐不让见?!
乐煜心头一震,昨日晚饭时乐妍还脸色红润,怎地说病就病了!
乐煜微微思索,便觉不对,随即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