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乐希被耳畔清脆的鸟啼声唤醒,睁眼便瞧见灵犀那白色的身影在床头上蹦跶着。
“你今儿倒早。”乐希坐起身,伸手戳了戳它凑上来的小脑袋,唇边扬起消失了整晚的笑。
外边的冬桃听到动静,进屋撩起了帷帐。瞧到乐希脸上终于见了笑,还有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的灵犀,也跟着露了笑。
“姑娘昨儿可睡好了,今天的课还是绣工,若没休息好便请假了吧。费眼神。”冬桃边说着边蹲下身子给乐希套上绣花鞋。
乐希摇摇头,不去上课怕更要胡思乱想。
正要下床,乐希手掌摸到了那温润的串珠。看着隐有光华流转的珠子,乐希又想到不知陆虞一路是到哪了。
冬桃此时对着外头唤了声姑娘起了,便要开始收拾床铺,看到乐希手旁的串珠哎呀了一声:“姑娘,昨儿这东西可没硌着你吧,奴婢该死,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冬桃边说着边要将东西收起来。
乐希将串珠快一步拿到了手中,道:“这东西好歹是高僧的,想着也该有灵性,我以后随身带吧。”
见乐希说话间已将串珠绕了几圈套入细细的手腕,虽那串珠颗粒大套着实在不怎么美观,但冬桃也没多话。只道姑娘喜欢便好。
伯爷出了那样的事,连陆世子都离京前去,姑娘想要点寄托好心安些。无可厚非。
在简单收拾后,乐希便出了门去找李氏。哪知,去到正房时李氏还没有起,外头也没有丫鬟在。
乐希奇怪着往里间走去,只见众人都围在了李氏身边。
看得乐希是眉心一跳,冬桃忙道姑娘来了,众人才让开一条道来。
徐妈妈眼框有些红,像是刚哭过,见了乐希上前行了一礼道:“姑娘,夫人昨晚下半夜便没歇好,可今儿叫起时,却是发现夫人发起热来了!”
乐希闻言伸手去探了探李氏额头,微微有些烫,是低烧。
“请大夫了?!”
“已让人去了。”
“去端凉水热水各一盆来,再让人去五福院说一声夫人病了,怕是去请不了安。然后去夫子那也帮我请个假。”乐希点点头,一连串的吩咐从口中而出,可才说完又忙叫停了要去报信的丫鬟。“夫子那我去给祖母请安了再自己去请假。”
送信的丫鬟应了,慌忙的退下。
端来了凉水,乐希将帕子浸湿绞到半干,不滴水了,便覆到了李氏额前。
随后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热水中,绞干了开始给李氏擦身。
李氏昨儿下半夜几乎没歇,现在人发起热来迷迷糊糊的,任乐希给自己物理降温也没有多大反应。
这番给李氏擦了一遍身,乐希才放下了帕子,也出了一头的汗。
此时,有丫鬟道是大夫来了,世子爷也来了。
乐希和徐妈妈忙给李氏整理衣服,盖好被子,才请了两人进来。
那大夫按着李氏的脉搏,来来回回诊了三回,看得乐希是止不住的一阵心烦意乱。
难道这古时候,发个热诊起来还得那么费劲不成?!
正当乐希快要忍不住时,捋着山羊胡子的大夫终于站了起来。
这一站,屋内所有人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只见那大夫迟疑着道:“夫人该是受惊过度引起发热,且还有些体虚,至于别的……”
别的什么?
乐希原本松泛了些的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大夫有话不妨直说!”乐煜此时也急急开声道。
那大夫口中啧了声,摆了摆手。“应该只是体虚。而夫人发热并不算厉害,也无必要吃退热的方子,我给夫人开两幅压惊定神的药。等退了热后,再给夫人温和的进补,便是无碍。寒性的东西可先千万别让夫人沾了,与老夫压惊的方子会有所相冲。”
闻言,乐希直瞪了大夫一眼,这简直就是耍人玩呢。一惊一诈的非得将人吓出点毛病来!
不过得了无大碍的准话,乐希也是松了口气。
让丫鬟给了诊金跟着大夫拿药去了。
“世子爷,姑娘,夫人这边老奴守着。老夫人得到消息怕也心急,您们还是先到老夫人那的好。”徐妈妈知道李氏只是惊吓发热,心里也微安,对着还站在床边的兄妹俩道。
乐希与乐煜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乐希给李氏又捏了捏被角,才转身出了里间,与乐煜一同到了五福院。
于氏是早早便收到了消息,可乐希兄妹跨入屋时,她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是笑吟吟的在与喻氏说着什么。
乐希行了礼,便坐到往常的位置,乐煜那开始和于氏说着李氏的情况。
“也还是年轻经不住风浪,这就病倒了。不过大夫说她体虚,那也顺道好好将养着吧。我刚和老三媳妇说了,让她帮忙打理府中事务,必竟偌大的伯府,琐碎的事儿多。你回去便和你母亲说让她别操心先了,身子要紧。老三媳妇那若有不懂的,还有我呢。”
乐煜听到于氏这话脸上的笑顿时僵了僵,他未料到,于氏开口说的第一句不是出于长辈的关怀,而是责备。再后面居然是直接顺着他的话,就将李氏掌家权转移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乐煜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乐希却是通透的很,于氏这又是想要立威要拿捏人了!
许是还记恨着先前乐绍元的态度,可乐绍元是她嫡嫡亲的儿子,有气自是不能往他身上撒。李氏不就是最好替代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