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顾先生在三个小时前留给我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你欠了我两场婚礼。”
纠正一下,在几个月以前,顾维确实可以称之为我亲爱的顾先生,但是在顾瑜顾瑾出生之后,他已经不再是排名第一位的那个亲爱的了。
我想他或许不会太在意这个排名。也不会为了一个排名而与他的孩子争风吃醋。
可是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顾维先生,是一个有些小气的男人。
但是,我此刻在研究的不是他怪异的性格,而是他留给我的那句匪夷所思的话,我甚至将其当做了大学时代的课题去思考,绞尽脑汁,却无答案。
我欠了他两场婚礼。
难道需要我嫁给他两次?
这就有点难度了。我显然不可能嫁给同一个人两次,即便我愿意,国家的法律也不允许。
我抬笔划掉纸上列举的种种可能性,只剩下一种:结婚,离婚,再结婚。
……现在黄金档的家庭lún_lǐ剧都不屑于用这个剧本。
我无奈何地嘴角抽搐了两下。将纸团成一团丢在旁边的纸篓里。
忘记清理纸篓的结果便是有一天顾维在书房发现了这张纸团,脸色一沉,打算来找我仔细询问一番。
我正趴在床上与蔡明明聊天,她的qq换了个一个愤世嫉俗的头像,签名也改成了“你还不如红烧牛肉面好”,浓浓的失恋味道。
蔡明明说:程暮,我现在发现了。年纪大的男人吧,不一定就靠谱省钱。年纪轻轻的男人,难说就一定不靠谱。
我点点头,回复她说:有点道理,但是又不能一概而论。
蔡明明平日里是个有点逗的人,我和她的交情算不上特别深,但是也没有浅薄到一无所知。像她这个学历的女人,性子傲一点是正常的。但是披着高冷的外衣,内里却是一个有点天真的人。
天真是个贬义词,至少在摸爬滚打的社会洪流之中。
一向很少愁眉苦脸的人给我发了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她说:程暮,你知道吗。我也不小了,没到三十的时候,总是想,这不是才二十多吗。还早着,急什么。可是真的到周围的人结婚了,回头一看,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说,有的时候,不是真的就想结婚了。她在坚强,也坚强不过社会的压力。
我倒是深有体会。
“算了,不说这些了。”蔡明明的话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就当打了水漂,不就是把青春喂给了狗吗。”
她讲得可真是轻松痛快。
我慢慢地在键盘上敲下一句:一生里遇到很多人,也见过很多风景,最终都是为了见唯一的一个人。
蔡明明很快的回复很快就来了:程暮啊,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文艺电影。
我说:哪有,看了新一期的《读者》而已。
“你还想遇到多少人?”某人伏在我耳边凉凉地说道:“挺有哲理,还看的《读者》,嗯?”顾维的尾音微微上扬。
我心里狼嚎着想将笔电合上。
聊天记录里可不仅仅有我刚才开导蔡明明的,还有女人之间关于男人的那么点带颜色的话题。
且尺度,并不小。
从心得体会到夜晚经历,描述的是绘声绘色。
顾维微笑着制止了我准备合上笔电的那只手。他很少露出和煦的微笑,我心里一凉,又忍不住想要哀嚎,他不是去书房工作了么,怎么今天结束的这么快。
我挪动着身体挡住了屏幕上的那些艳词。
“还想看多少风景?”顾维看见我的小动作,微微抬抬眼睛,翘起的嘴角这时候恢复了正常的弧度,神情之间看不出多少情绪,俯视着跪坐在床上挡着电脑屏幕,恨不得立即关掉刚才对话框的我。
我扯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宽解友人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种和煽情话你也会信?
上帝作证,就算我想经历很多刻骨铭心的人与事,我也没有这个运气去遇到。满打满算,我只经历过一个令我刻骨铭心的人。但是有时,不一定要刻骨铭心的才是好的。
经历过的刻骨铭心,似乎就是为了遇到一个让你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人。
“宽解友人,包括聊私事?”
“……”冬纵何号。
他果然是全部看到了。
我现在将责任都推到蔡明明身上还来得及吗。
很显然,来不及。
我费力地思考要怎么将刚才的事情圆过去。你说,安慰你失恋也就算了,同为女性,一起骂下负心汉薄情郎,倒也没什么,可是蔡明明偏偏在失恋的同时,还有心思问我“产后的第一次怎么样啊。”
有句用烂了的俗语用在此时的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我欲哭无泪地说:“你进来不会敲下门吗……”
“回自己的房间,需要敲门?”顾维挑眉反问我。
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在生气。
我很郁闷。
哪怕国风再开放,谈论这档子事,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是有些丢人。
而抓住先行的人,恰恰是我字里行间的主角。
也许见的神情太过纠结,顾维没有再为难我。我见他坐在床边后,忽略掉蔡明明弹我的窗口,立刻果断地合上了笔电。
顾维见状,摇摇头:“程暮。”
“干嘛?”
“首先,你的电脑没有设定密码;其次,你的应用程序设定的是自动登录;最后,我想看你的东西,轻而易举。”
我笑出声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