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苦死了。我皱着眉头才咽下去,他见状好笑地说:“要不要吃糖?”
这语气妥妥地将我当做了小孩子。可是天大地大,此时生病的人最大。所以我得寸进尺地说:“要。还要果汁。”
他倒是真的给我拿了果汁,不过都是鲜榨的,甜味不足。
“少喝点,生病了就多喝点温水。”
我抱着玻璃杯不松手,“之前给我喝凉橙汁的人不是你吗。”
这对于顾维可不是多么难的问题。他说:“你不是想要快些退烧吗,所以就多喝热水。”
他竟然将我手中的玻璃杯拿走,温热了再递给我。
天啊,热了的鲜榨果汁。
真是要多难喝就有多难喝,我喝了两口就敬而远之地还给了顾维。
“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我要睡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替我掖好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起了作用,我开始出汗,背上都是黏黏的,稍微一动,翻个身,就觉得背后一阵凉。
但是很舒服,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恍惚之间,似乎有人帮我按揉了几下额头,我满足地嗯了一声,又翻个身,抓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了的时候,似乎已经快到晚上。我稍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顾维,他坐在床边,正在看书。
我觉得有点渴,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杯子,他听到声响,才注意到我醒了,将书倒扣搁在床上,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我渴了。”
他点点头,告诉我那些凉了,他去倒新的。刚起身,他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我:“还喝果汁吗?”
我一想到鲜榨果汁的温度竟然与温水差不多,就顿时没了喝果汁的yù_wàng,于是摇摇头,“白水就行。”
顾维很快就回来了,水递给我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摸了摸他自己的,“好像是降了。”
“当然了,毕竟是医生开的药。”
他轻嗤一声,问我想吃什么,他去做,或者点外面餐馆的也行。
这可真是病人的特权,我绞尽脑汁地在想自己此时想吃什么,他已经将体温计塞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里面没有穿内衣,所以他手碰到我胸前的皮肤时,凉凉的,有点舒服,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他却干脆抽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头:“别想歪。”
呸。我做了个口型,没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帮我拿出体温计,“三十七度,是好多了。”
我也觉得自己精神好多了。
可是我提出的菜谱,都被亲爱的顾先生给一一否决了。“太油腻了”,“不好消化”,“这个不错,可是太晚,来不及做。”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是说‘吃什么做什么’吗?”
“要符合实际。”他倒是说的平静,“病人就该吃些清淡的。”
所以最后,我的晚餐还是蔬菜粥,寡淡地连一丝荤腥都见不到。我沮丧着脸喝完,缩回被窝里,我唯一的娱乐设施大概就是晚上用电脑看看电视剧与八卦,这会儿也被他收走了。
“玩会儿手机呢?”
他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晚上体温容易反复,别玩了。”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预卜未来的本事。
晚一点的时候,我又烧了起来。
这回我老实了,再也不提娱乐的事情,吃了药就拱进被窝里。只不过我霸占了床上所有的资源,洗完澡的人回来发现偌大的一张床,他似乎没有可以入睡的地方。
他推推我,“程暮?”
我抱紧枕头,努力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他指了指我抱着的枕头,“放下来给我?”
人一生病,好像连思维都跟着一起生病了,我没有反应过来,睁着眼睛:“给你什么?”
“……”
他没在说什么,我一闭眼,又睡过去了。
所以关于亲爱的顾先生在卧室的沙发上委屈了一晚上的事情,还是到了次日,他与我说话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