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出现纰漏,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等待着我的是上层怎样的刻薄言论。 [
我微微垂下眼帘,人总是善变的,比如现在我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会与顾维扯上关系。连他自己都说,他只是一个商人,却偏偏在这个日子里抽风似得发布一条与我相关的微博。就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误会他与我的关系。
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在这种日子里,演员与投资人扯上关系是什么含义。
提问的记者语气礼貌台词却咄咄逼人:“程小姐?”他不放弃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您不介意给我们一个答案吧。”
我这回终于明白了,当多数人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并不会有一种终于出名的感觉,而更接近于动物园中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游客可以肆意地将目光徘徊在他们的身上。
重新抬起头,翘起嘴角。无论何时,面上都不能表露出内心真实所想,甚至在我扫过陈许所在的位置时,都已经可以毫不在意地移开目光。
旁边的主持人见我半天没有回答,赔笑着尴尬地开口:“先生,今天是首映礼……”意味不言而喻,既然是首映礼,您就别添乱了。
记者与观众显然不是好打发的。前者是为了自己的奖金,后者纯粹是为了娱乐。无论今天我的回答是什么,明天的娱乐版上都能见到程暮这两个字。
说什么这部电影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试镜,与顾维无关?这是真话,我的戏份杀青时,我还没有见过顾维本人。可是大众谁会管你说的真假,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噱头,一个可以娱乐他们,供他们在饭后打发时间的话题而已。
“这位记者先生,谢谢您对《一朝南方》的关注。”我弯起眼睛,故作轻松地半开玩笑地说,“虽然关注的方向有些偏离了主题。”
包括那位记者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关于您所问的顾先生与我的事情,我想他不会拒绝您的当面采访,因为与本次首映礼无关,所以我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擦拭额角的汗。苏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朝我笑笑。
我也朝她笑笑,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顾老板是否满意这个答案,至少现在我不用再忍受被无数目光注视的压力。
之后主持人惯例地结束语,我如释重负地离开了这里。在后台一眼就看到了coa,他夸张地抚着他自己的胸口,说我真是吓死他了。
我耸耸肩,一直维持着微笑,脸部的肌肉已经僵硬,现在想要扯出一丝笑容都有些酸疼。“我也没又想到会有记者来这么一招。”我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coa。
“你应付的还算可以。”难得他夸奖了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休息,之后还要赶去庆功宴。”
我都差一点忘了还有庆功宴的事情。接过经纪人递来的矿泉水,我默默地喝着,听着他告诉今天晚上会有谁来,哪些是可以结交的。
“对了,那个陈许应该也会来。”coa斜眼瞥我。
“哦。”我应了一声,“放心,我没那么蠢。知道怎么做。”
他呵呵地冷笑两声,觉得我的保证就是一通废话。交代我一句可以补补妆,就关上了休息室。
苏祯大抵已经被她的经纪人接走了。
我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握着的手机上有一封二十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