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与我正在休息的地方相隔有些距离,待我看到到那张脸后,怔怔半天没有开口。
我最近的运气确实不太好,刚刚挂掉电话,就迎来了这位只能称得上是棘手的人。
他不是回会场了吗,还是庆功宴提前结束了?但是即使是提前结束,也应该是径直离开才对,何必多此一举跑到这里来呢。
连我都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偏偏挑准此时出现。如此的举动,让我实在无法不联想到一些夜晚适合出现的戏码。
我皱起眉看着进来之后他为他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后保持着笔挺的站姿。
我现在十分理智,一个女人呆在房间里,而一个男人又重新折回来还能有什么含义?我甚至可以冷静地问他是不是打算在这里休息。
顾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给予我答案似乎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他低头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嘴唇,才重新将视线留在已经拿着手包穿上外套的我身上。
只要思考一下就能猜出我的用意。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开口,似乎等着我向他坦白交代一般。这种感受很让人不舒服,而我却同样没有骨气地哦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准备回公寓。”
他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终于转移到手中握着的杯子上,我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
“现在,再晚就不方便了。”我解释说。
他抬抬眼皮,手中握着的杯子轻轻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我朝他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我曾经设想好的人生,是与喜欢的人共建一个美好家庭,生一个孩子,偶尔小打小闹,然后等孩子长大,两个人再慢悠悠地坐在外面晒太阳。
听起来很美好。
而我的现实人生,则是一部狗血电影。先是男朋友没有预兆的结婚,新娘不是我,再然后是为了事业与一个现在也称不上熟悉的人滚了床单,再再然后----半小时前信誓旦旦地说会来接我的经纪人,现在打电话告诉我车爆胎了。
除了怀疑经纪公司的车又忘记检修之外,只剩下哀叹自己的霉运一时半会是赶不跑走了。
再一摸手包,只有手机与补妆用的粉饼与唇膏。
这大概就是我面对的最糟糕的情形了。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干脆在屋子里休息,顾维也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
但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后悔药,我只能发短信问coa大概要多久才能修好,他憋屈着嗓音告诉我,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觉得不如装着晕倒再被送到医院离开这里快一些。
然后第二天,你们就可以在娱乐版看到我的头条了。
好在是晚上,大厅里没有太多人,我戴上墨镜,神经兮兮地坐在角落里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也不会有人发现。
除了一直靠在沙发上,脖颈不舒服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我想这大概会让我记忆犹新,在第一次出演主角的电影的庆功宴后,一个人独自留在酒店的大堂里,戴着墨镜暗戳戳地借着手机打发时间。
“程暮,你不是回去了吗?”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我仰起头,透过茶色的镜片看到背着光线的顾维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因为镜片的原因看不太清,我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