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应是酉时末,外面一片漆黑,麻府里灯火通明。
皇甫天雄熟悉地翻墙进入麻府,穿楼绕林,来到麻芸秀房前,攀着树梢上了阁楼,悄声紧贴台柱后面。
内心不由激动起来,近半年未见,不知模样有无变化。
静听房内,却是无丝声响。看情形她不在屋内,皇甫天雄不觉好奇,悄悄想进去瞧个究竟,却忽然听的响起阵脚步声,忙是又躲在台柱后面。
“小姐,二娘唤你过去,是不是为宫中拿来的‘红翡翠滴珠耳环’与‘银质四蝶步摇’二样宝贝。”
皇甫天雄听出说话的人正是红菱,仍是这般清脆。
麻芸秀‘嗯’了下,接着轻语道:“她说爹答应将那二样宝贝中一件给她,未想到都给了我。她便是私下里要我让她一件。”
听的她声音,皇甫天雄叹起,仍是这般柔声莺语,许久未听起,犹感亲切与动听。
“你应她了?”
“我给了她红翡翠滴珠耳环!”
看的出麻仁人甚是疼爱他这个女儿。
红绫怪着:“小姐你真是心太好了,瞧她就不是个好东西,整天斤斤计较的,找着老爷要宝贝,她自己房内不知藏了多少金银珠宝呢?还真好意思开口。”
“这些宝贝藏个几件够了,要多了也是无用!”
二人沉默了下,红绫道:“小姐,你也不要感伤。若你与公子有缘定会相聚。”
麻芸秀一声叹气,“现下都不知他在何处?是生是死也是无半点消息。”
皇甫天雄听了一阵感动。听得红绫又道:“小姐听人说,那皇姑婆有意将你接到宫中参加选秀,被老爷给拒绝了。”
麻芸秀嗔怪着:“你都从哪里听来的?”
“有没有这回事?若是小姐进了宫,瞧你俏模样定会被皇上看中,到时可就成为皇妃了,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皇后!”
“瞎说什么啊!”接着红绫轻叫声。
想来定是被麻芸秀敲打番,“爹怕我以后在宫中受不得那种明争暗斗,故而拒绝了。”
皇甫天雄一惊,若是她进了宫,凭她才貌与身世被皇上看中倒是有几分把握,不过她难过验身一关,因她已非处子之身。
“别说,老爷真是将你当的掌上明珠!”
麻芸秀叹了声:“可惜我伤透了他老人家的心!”
“是不是老爷又给你提亲了!”
见对方沉默未语。红菱道:“不过小姐你也耽误不起啊!今年已是十六,过了年便是十七!再说你也不能老是拒绝老爷的说媒啊!”。
“心里有了人,嫁与他人也是没什么意思。”
“可你也不能一直不嫁人啊?”
麻芸秀没有应声。皇甫天雄心里也是不断地叹起,是啊!该找户门当户对人家把自己嫁了,何必为我这下人而误了自己!
皇甫天雄悄悄地从窗台缝隙朝内望去,只见那麻芸秀端坐梳妆台前,黑发散落垂肩,绿裳衬骄身,依然那般楚楚动人,还多了股成熟优雅韵味。
不由涌起阵冲动,真想上前抱住她,对她轻语起,你想的人就在面前。
皇甫天雄静静地看着,强忍内心冲动,现下只能远远祝福她,若日后有机会建功立业再来迎娶她。
想着也是长长叹了口气,此机会恐怕渺茫啊!尚不知自己日后会是落得怎样结果?且与他麻家有着不共戴天仇恨——
正想着,听的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麻芸秀和红菱也是惊起,快步走到楼台上朝外看去。
只见离大门最近的库房冒着火光,浓烟冲天,有人敲锣打鼓在麻府来回喊着‘救火’,不少下人来回提桶泼水。
皇甫天雄不由一惊,那伙贼人不是说后日来麻府,想不到他们提前来了,莫非遇着什么事了?
趁她二人探看起,转身进了那门帘后面,溜出了麻芸秀房间。
皇甫天雄偷偷地进入好晴阁书房前密林里,爬上颗高树,扯下面巾,将腰刀横放身上,冷静地观看起。
库房里火烧的正旺,红透半边天。现下秋高气爽的,正是易燃季节。麻府大批下人提着桶前去浇水,可那杯水车薪,毫无济事。
此倒是个好计策,先是弄个火灾,而后趁乱进府内打劫。皇甫天雄暗暗称赞起,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麻仁人老恶人等着受罪吧。
不会儿,正在提桶泼水的下人们纷纷扔了木桶,大喊着‘救命’,撒腿朝府中跑来。
再看那边,麻仁人带着帮家丁朝库房赶去。
熊熊的火光中闪出群人,皇甫天雄定睛看起,正是那彪哥一帮人,细细地数了番,总有十几个人,原来他们已是有不少人已在柳河县街上埋伏起。
看来对麻府的洗劫估计筹划段时日了。
彪哥几人见了麻仁人、麻全与家丁,迅速地围着一圈,手拿着弯刀,个个都黑布蒙着脸,露着双眼凶狠狠地瞪起。
皇甫天雄下了树,钻出密林,穿过廊桥,躲在离他们不过十几步远的假山边后看起。
别看平日里麻府几位打手甚是嚣张,此刻也是有些哆嗦着。
那麻仁人显得几分镇定,笃了下拐杖,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来我麻府作乱,简直是不想活了。”
想不到他仍是那般盛气凌人,可惜现下弄错对象,那些江洋大盗才不会惧怕你呢!
皇甫天雄想此时最好那彪哥上前便是给他砍上一刀。
彪哥看了眼麻仁人,忽地朝天哈哈大笑起来:“江湖上传闻麻府黄金万万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