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鄞祯还没走出大殿,就与迎面而来的朱鄞褶碰了个正着。
“四皇弟,这么神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啊?”朱鄞褶是奉了明德宗之命,前来商谈蕃族议和一事的。朱鄞褶驻守蕃族多年,是平蕃的最大功臣,与蕃族太子也有过多面之缘,议和一事,自然少不得他。
朱鄞祯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朱鄞褶。“父皇尚在午休,恭王爷怎么来得这样早?”明德宗近几日精神不济,每日午膳后都会小憩一个时辰。眼下距离明德宗定下的时候,尚有大半个时辰,可这朱鄞褶这会儿来……
“为兄是特意来找四弟你,说一些体己话的。”朱鄞褶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慢悠悠地回话。
“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吧!我现在有事。”朱鄞祯不觉得他与朱鄞褶私底下能有什么体己话可以说的。一直以来,朱鄞褶在他眼里都是麻烦的代名词。朱鄞褶十次找上门,有九次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朱鄞祯想走,也得问问朱鄞褶的意见。朱鄞褶伸出手挡住朱鄞祯的去路。“是什么事情让四弟如此着急呢?竟连国事都可以抛却?四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什么事都与你无关,让开!”朱鄞祯面色冷凝,冷冷地拂开了朱鄞褶横在面前的手臂。
“看四弟如此神色慌张,让为兄猜猜,是不是跟女人有关?四弟莫不是急着回沐王府去找我们温良淑德的四弟妹吗?”朱鄞褶对朱鄞祯冷漠疏离的态度不以为意,他懒懒地靠在门框上,邪气地望着朱鄞祯。温良淑德,四个字,被朱鄞褶咬得格外重。
朱鄞祯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再次迈开腿,准备离去。朱鄞祯太了解朱鄞褶了,他就是故意捣乱来的。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四弟好福气啊!有个宽容大度的好王妃。可真真叫为兄羡慕得紧啊!”见朱鄞祯没有回头的打算,朱鄞褶语气夸张地补上了一句。“能如此隆重地为夫君的前任王妃举办忌日,普天之下,除了四弟妹,恐怕也没有哪个良善的女子能做得出来了。四弟妹此举,必然会成为天下续弦的楷模!”
朱鄞祯的脚步被迫听了下来,他捏紧拳头,眸光阴鸷地盯着朱鄞褶,“朱鄞褶,你想说什么?”沈梦璐为姬文华举办忌日的事情,竟已经传到朱鄞褶耳中了吗?
“为兄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对四弟羡慕嫉妒恨。先是娶了华妃这样一个德才兼备,忠贞不渝的王妃,现在又有四弟妹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名誉天下的奇女子做你的王妃,真正是叫为兄这个孤家寡人艳羡不已啊!”朱鄞褶毫无诚意地扯着嘴角,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朱鄞褶,你有够无聊的!”朱鄞褶就是存心来找茬的。朱鄞祯再一次决定无视他。
“为兄是闲人一个,不像四弟这样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无聊人便只好说些无聊话,做些无聊事来打发时间。不过,四弟今日若是不肯听我这一两句无聊话,只怕日后会后悔莫及哦!”朱鄞褶就像是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一次又一次挑拨着朱鄞祯。
无视!彻底无视!朱鄞祯下定决定不理会朱鄞褶,顾自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这女人啊,越是知书达理,生起气来越是可怕。四弟这会儿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就着急着慌的回去,就不怕撞枪口?这生气的女人就是一个炸弹,一个处理不当,随时都有可能,砰……就炸得人粉身碎骨。”朱鄞褶倚着扶栏,抬首望天,自说自演地扮演起爱情专家的角色来。
“说来也是,这样的事情,换谁能不生气呢?只不过四弟妹可真正是个令人纳闷的奇女子。我第一次听到四弟妹的传闻,就知道这个女子必然会创造无数个传奇。可没想到,最大的传奇竟是四弟妹本身。四弟妹的度量真正令我自叹不如啊!要是换了我,别说为华妃办忌日了,没有掘坟鞭尸,就已经算是奇迹了。”朱鄞褶越说越玄乎,朱鄞祯的脚步越来越慢,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这怕正是应了那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四弟本是一个传奇人物,与四弟妹这样的奇女子搭配到一起倒也算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不过四弟的御妻术倒是令为兄佩服得紧。四弟自己替别人养儿子养得心甘情愿,竟然还能哄得四弟妹容忍你那顶大绿帽子,甚至还为姬文华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办忌日。啧啧……四弟这哄女人的本事,可真是……”
朱鄞褶一番阴阳怪气的话尚未说完,只感觉到一阵风过,原本离他几十丈远的朱鄞祯已经如鬼魅一般闪到他的眼前。
“朱鄞褶,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待朱鄞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快如闪电的朱鄞祯揪住了衣领。朱鄞祯英俊的脸上黑压压的一片,墨黑的眼眸里闪烁着两簇火苗。
胡说八道?朱鄞褶嗤笑一声,“为兄可是实话实说。四弟反应这么大,是听不得为兄说姬文华水性杨花呢,还是听不得为兄说你戴了一顶绿帽子?”
“朱鄞褶,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不然我杀了你!”朱鄞祯没有回答朱鄞褶的问题,只是阴沉着眼眸威胁到。
“哎哟,我可真怕呀……”朱鄞褶丝毫不将朱鄞祯的威胁放在眼里。“这个世上可真是没天理了,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朱鄞褶伸手弹开了朱鄞祯揪着他衣领的手,毫无畏惧地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