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里进房间的时候,阿团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小脸惨白,双唇无色。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看到了脸上都手上又渗出的血珠,连忙奔上前:“我的小祖宗,这才包好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爷也不管管就走了!”
一边说一边拿手帕小心的在阿团的脸上手上轻点,上好的锦帕上点点血迹。
阿团侧头看着江万里脸上真切的关心,心里又酸又无奈。江万里是真的对自己好,他陪着自己长大,小时候闯了什么祸他能瞒一定会帮着瞒的。长大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考虑到方方面面。
可也仅限于此。
只要是太子哥哥吩咐的事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瞒着自己……
江万里清理完阿团脸上手上的血迹,发现人怔怔的看着他,不觉小声问询“姑娘?可是伤口疼还是饿着了,奴才这就让太医进来给您瞧瞧?小厨房那边一直温着姑娘最爱的莲子粥呢,奴才现在给您端一碗来?”
“不过现在可不能小酌了,太医说了,这伤好之前不能喝酒的,什么酒都不行。”
阿团是小酒罐子,每到时令的花果都会做成酒。桂花酿,桃花香,梨花醉,这国公府满园子的花,最少有一半都被阿团弄来做酒了。另一半依旧归阿团和上下的丫鬟们,闲来总是成群捣鼓胭脂。
陈氏总叹,这园子里的花竟是不够了,要不然再买个宅子,就只种花就行。
阿团一直定定看着江万里,笑了笑,也是自己钻牛角尖了。就连自己也不能反抗太子哥哥的决定,就更别说江万里了,再者,他本来就是太子哥哥的奴才,只不过借自己用而已。摇头“什么借口?”
阿团问的不明不白,江万里却听懂了。顿了顿,转身给阿团倒了一杯温水小心避开她唇上的伤口伺候她喝完才道“奴才说的是从宫里找来已经退休的老御医,对祛疤很有一套,只是上了年纪性子有些怪异,不见旁人。”
阿团点头,算是和江万里串好了词。
这一通折腾下来阿团也累了,也无甚胃口,想要躺回去继续休息,动作一顿,脸色更苍白。伸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后背,刚才和吴桐吵架,一瞬间的起身,当时就很疼可被自己给无视了,现在想要躺回去更痛了,冷汗都冒了出来。
江万里早就把阿团的情况跟太医打听得一清二楚,这会看她现在这样就知道是为了什么。越发的心疼,上前慢慢扶着阿团躺下“姑娘这是何必呢,身子是自己的,爷怎么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姑娘只管自己好好的就行。”
“别的奴才不清楚,奴才只知道,爷是绝对不会落下姑娘不管的,姑娘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也知道两人是不欢而散了,中途必然也是争吵了的。
阿团闭着眼半靠在软枕上,略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怎么想,也是我的事。”
这话听着有些诡异,不像是闹脾气,江万里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反正感觉不太对。可阿团也没有给他提问的时间,再睁眼,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淡然如水“把镜子拿过来。”江万里得令,转身去了铜镜处。
拿了一柄小巧的手镜过来。阿团接过,微微侧头看清了自己的左脸,眉心微皱,伸手轻轻抚了上去。横一条竖一条的布满了划痕,都不严重,就是看着吓人,已经敷好了绿色的药膏。阿团还未细问,江万里已经开口了。
“姑娘不必担心,这伤就是看着吓人,不出半个月一定好完了,绝对不会留疤的。”
阿团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虽说容貌对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可阿团看着脸上新渗出来的血珠,不能控制的想到了吴桐刚才用力的一按。这个人真矛盾,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可是无限的宠溺。
可一旦超过了,包括自己,也会受到惩罚。
为什么,太子哥哥会是这样的人?
他这些年,遇到了什么事,又都是怎样应对的,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现在的性格。
真遗憾,错过了那么多。
看到阿团嘴边的一抹苦笑,江万里却以为她在意脸上的伤,忙忙的再次道明“姑娘你且放宽心,不出半个月准好!相信奴才,要是半个月没好,奴才把头上这脑袋摘下来给您踢着玩儿!”
这话把阿团给逗乐了,又不敢乱笑怕扯到了唇上的伤口,只把镜子递给江万里抿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安阳呢?皇后娘娘怎么责罚她的?”自己给她当了肉垫,想来是没事了。
依着皇后娘娘的脾气,这次,安阳怕是不能好过了。也没想过帮她求情,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今日确实是她胡来,若非自己去了,等她自己惊了马把自个给摔出什么毛病,她本人倒没事,就是一堆人要遭殃。
说起安阳,江万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公主实在太胡闹,自己反复折腾没事,连累姑娘在床上躺着!没好气道“公主在小厨房呢,帮您看着药。皇后娘娘说了,让她伺候您到伤好为止。也不罚什么,一切只等太子回来再说。”
意思就是,不管吴桐怎么做,皇后都不会包庇了。
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吴桐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阿团没来由的心烦气躁,直接把被子往上一拉“我睡会,你忙去吧。”
这一觉阿团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只是浅眠,最后是被小声的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