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阿团一个个看过去,震惊,惊悚,呆滞的神态都有,所有人都傻了。头顶被人按住,侧头看去,是许潇然。许潇然无奈的看着阿团,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说了这么多还是劝不住你。
阿团有愧疚,大哥确实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更多的却是轻松。是的,轻松。把话说开了,今天一天围绕在自己心上的烦闷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点都不后悔把话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不说,才会后悔。
“我爹他,真的杀了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从头到尾一直跪着没吭声的许心瑶。许心瑶一直都跪在阿团后面,阿团转身看去,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并没有悲伤,愤怒,平静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有些颤抖的尾音,阿团也会真的以为她一点都不在乎。
“不是他动的手。”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未尽的话,许心瑶听懂了。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眼里一片恍惚,漆黑的眸子静的像一潭深水,一点星光都看不见。拧眉将视线转回到阿团身上,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然后低头垂首,不发一言。
原本挺的笔直的背脊一点点弯曲下来,最后几乎是跪坐在了地上。
阿团默然的看着许心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没有对不起,说的是事实,可她这种不说不闹的样子,反而更让人不忍。抿了抿唇刚想说些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的是大哥和二哥一同的声音“爹你要做什么?!”
马上回身看去,两人都站了起来,一人一边拉着大老爷。
抬头,入目的是大老爷泛着血丝的双眸和……高举的右手。许潇然抓着大老爷的右手,眉心紧蹙,一半无奈一半妥协“爹,您是气糊涂了,回房去歇歇吧。”居然为了二房要动手打小妹,这算什么?
阿团拧着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大老爷,这是我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仰头直视盛怒的大老爷,试图从他涨红的脸上找到曾经慈父的模样。暴涨的青筋,即使被抓着也不停挣扎想要挥下来的手……
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冷着一张脸,双唇一丝血色都无。
“您要打我?”
许潇然已经承认,许澈明虽然年纪小些,但两人一起拉着大老爷,大老爷还真的挣扎不开。这会听到阿团的话,火气更上一层“我打的就是你!那是你的二叔,你居然造谣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二叔马上死?!”
“他是你的二叔!”
又对着许潇然许澈明低吼“你们两给我放开!我今天就要收拾收拾这个不孝女,今天她要置她二叔于死地,明天是不是就要弄死我?!你们两个也要跟着造1反了是不是?快点给我放开!”
许潇然稳稳的拉着大老爷,没让他靠近阿团一分一毫,沉声“小妹说的是实话,何来造谣?”
本来性子就冷的许澈明,这会眼中的冷几乎是凝结成了实质,近乎绝望的看着大老爷“爹,小妹真的说错了?你真的要打她?”
大老爷挣扎的动作一滞,有些恍然的看着两个儿子,神情有些松动,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眉宇间的挣扎看的清楚,可是依然什么都没说。阿团袖中的手攥的死紧,指甲扣进手心的刺痛让阿团更加的清醒。
“你真的是我爹?”
“从小到大,很多道理都是你教我的。”
“是你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你说的,没有人生而为王,不可以小看不可以随意欺辱任何人;是你说的,人命关天,做任何事都不要轻易背上人命;是你说的,绝对不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他人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你灌输给我的!”
“现在这算什么?道理只是说说而已,说着好听就行?”
一声一声质问,一声比一声高。阿团咬牙维持的镇定早已消失不见,泪水模糊了双眼,胸膛不行的起伏“我造谣二叔?爹,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是在造谣他吗?你的眼看不见,你的心也看不见吗!”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对我的亲爹一点都不了解!”
越来越激动,阿团整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激烈的情绪完全占据在脑中,直接上前推开了许潇然和许澈明的话,抓着大老爷的右手“你打!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是造谣,你现在就打死我!”
“打!”
大老爷一个人在夜色中有些踉跄的前行,身上的官服也没有换下,一个随行的奴才也没带。清凉的月色下,颓废和萧索感更加的明显。过往的路人小心的指点却无人敢上前,就算认不清也知道这一身的官服不是穿着玩的。
只是觉得有权有势的人真奇怪呀真奇怪,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他无家可归呢。
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关押二老爷的地方。还在愣神之际,耳边响起的是看门士兵的讨好“参加国公爷。国公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天可冷,是不是要去看看许二老爷?”
二老爷的官职已经罢免,这会自然是称许家的称呼。
大老爷这才猛然回神,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士兵才点头“恩,来看看。”
有些恍惚的态度守卫倒是不觉得意外。能到这来看人的,不外乎都是这样,要么焦急要么求人,但还是觉着奇怪,这许二老爷虽然关了进去,这受贿的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