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馆子有俩特色:一个是招牌涮羊肉;一个是秘制羊羔美酒。术业有专攻、东家确实费了十二分的心思——
羊肉片得极其薄、几近透明;排列着的只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的蘸酱碟子摆放得赏心悦目;另有盘子码着冻豆腐、白菜头和粉条等配菜,加上咕咚咕咚冒着小泡的铜锅散发的浓郁香气,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
“靖哥,我可没那么说过。如果说军营里吃的是猪食,那你可是比我多吃了几年!”穆东眯眼笑着犀利回击。
“哈哈哈……那是那是,咱们都是猪哈哈哈……”段靖光最喜欢和穆东私下相处时,对方偶尔会在放松的状态下亮爪子挠他一下,那酥麻的感觉简直是痒到他心里去了。
“你愿意就去扮猪,我不拦着你。”穆东自顾自夹起羊肉放进铜锅里涮,待到颜色烫白时就捞起,挑了一种蘸酱去配着吃,入口果然醇香不膻、鲜美异常。
段靖光故作受伤状:“相识多年小穆竟待我无情至此,为兄心寒啊!”说罢一声像模像样的叹息。
“心寒得多吃羊肉,来、尝尝,味道真的不错。”穆东为了堵住义兄的嘴、随手帮他涮了一块放到他碟子里,示意别说了快吃吧。
于是段靖光真的闭嘴了,他夹起心上人为他烫好的羊肉放进嘴里,觉得更多了几分味道,接下来俩人在同一个锅子里涮羊肉,边吃边聊,气氛再融洽不过了。
穆东看到义兄一杯杯往嘴里倒酒,回忆起离家时沈季的劝诫,他想了想还是转告了:
“靖哥还是少喝些酒吧,这大冷的天儿若是在外边醉倒了,非把你冻成个冰疙瘩不可。”
段靖光听完、依言放下酒杯,喝得微醺之际,痴痴地望着穆东,这人在暖和的雅间里吃到冒汗、脸色晕红,面如冠玉,此时早把夹袄脱下丢到一边,只穿着蓝色单袍,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嗯?”穆东看着义兄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地发出个鼻音,心想难道这就喝醉了不成?
“哦、哦哦,那是,那是。确实每年冬天都会有几个醉汉冻死在外边儿的,小穆你酒量不行,可千万别逞强,这不是危言耸听。”段靖光尴尬回神,连忙打圆场。
穆东自信地笑道:“靖哥当我傻的啊,喝不了自有办法推辞掉,哪里至于做出打肿脸充胖子那等蠢事!”
段靖光灯下看意中人、真是越看越中意,内心深处想抱着他好好亲近一番的欲念简直要禁锢不住了——真怕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
极力压制之下、痴恋已久的他还是喃喃地开口了:
“小穆当然不傻,你很聪明、聪明极了,靖哥就喜欢看你小狐狸似的机灵劲儿……”
穆东听完根本没往心里去、只当他义兄喝多了,他吃够了羊肉,开始涮口蘑和粉条吃,还顺手帮喝醉的同伴也烫了一份,夹到他碟子里,促狭笑着打趣道:
“怎么会是狐狸呢?分明就是百兽之王老虎!靖哥你这就喝多了,还有脸说我酒量差,快吃些东西压一压吧,别光顾着喝酒了。”
段靖光心里有千言万语、如百爪挠心般焦躁,可他根本没喝醉,借酒装疯如果被穆小狐狸拆穿那多尴尬啊。于是他只得先按捺下来,闷声吃着对方为他烫好的配菜。
吃了一会儿、他觉得真是无法忍耐了,干脆心一横牙一咬、把筷子丢掉,发狠把旁边的穆东给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