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受到赞扬,虽然没吭声,可埋头做事间分明抿嘴笑得很高兴。
沈季酝酿了一下又问道:“安哥,我听说镇北军医帐招学徒那事,你会去应征,是吗?”
孙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挑眉,圆溜溜咕噜噜转的眼睛里闪了好几下,末了才问:
“我的确是想去,怎么、你也想去试试?”
沈季顿时有种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庆幸感、他点头如捣蒜:“是啊,我也想去试试,不知道到底考些什么,心里挺没底的。”
孙安低头思忖了半晌,而后抬头坦然建议道:“肯定很难的,年年都是千里挑一的架势。小季,我教你,你大哥和几个义兄不就是镇北军里边当值的么,回去以后、赶紧先和他们吃顿饭聊聊天,让他们帮你谋划谋划,那可比你一个人干着急管用多了。”
沈季没领会过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大哥忙、最近没有时间回家,不过三哥是知道的,他说去不去由我自己决定就行了。”
孙安莞尔、仰面叹了一口气,拍拍沈季的肩膀安慰道:“那就行了,安心去应征吧,应该就没问题了。”
沈季打起精神来鼓舞同伴:“对、咱们安心去应征,哪怕没被挑上,好歹也开了一回眼界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安微笑、垂下眼帘,掩去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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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号的清晨,沈季特地向医馆告了假,有些忐忑地说明了自己的理由后,原以为会受到管事的责备,谁知医馆的管事和众大夫非但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反而乐呵呵地鼓励:
“沈季,大胆去试试,那可是个好地方。”
“去见识见识也好,年轻人就要有冲劲!”
沈季尴尬地笑、不敢多说什么,他心想:我要是被退回来了、还得回仁济堂做事呢,你们小声点啊、怪不好意思的。
二十号的清晨,沈季早早起来,照料好了三哥的早饭和汤药之后,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准备外出,紧张得手指微微地抖。
“巳时正才开始,不用这么早过去的。来、跟三哥下几盘棋。”蒋锋温和地笑、想安抚一下沈季。
沈季认认真真把衣服的褶皱抚平、领子拉直,头发打理整齐,一丝不苟的小脸板得跟什么似的。他心想,我现在哪里有心情下棋?!
“过来、媳妇儿……”蒋锋欣赏地看着沈季着装整理的过程,他斜倚在炕头上,低沉的呼唤声音仿佛在屋子里回响,挠得那人心都是酥麻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让别人听到怎么办?
沈季白皙的耳朵开始晕红,他几步跑到蒋锋身边,眯着眼睛冲着人低喊:“三哥!不许乱喊!”
“哦、难道你不是我媳妇儿?”蒋锋把人拉近、好整以暇地发问。
沈季抬起下巴、骄傲地说:“看你现在天天躺床上,都是我在照顾你,所以你才是我媳妇!”
蒋锋伤势已经大好,他用力把沈季拽过来、嘴贴在对方耳朵边,故意把声音压低:“这样吗?那以后我天天让你下不了床,换你躺床上我来伺候你,这样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对吧?”
沈季感受着耳朵上被喷撒的热气和暧昧的调戏,瞬间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脸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说:“别这么说话,三哥你真是……、真是,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嗯?”蒋锋看着眼前白皙俊俏的小羊羔,心情大好蠢蠢欲动,他时轻时重地啃咬着沈季的耳垂,鼻息粗重。
沈季努力推开、急切地说:“三哥,现在不行,我要赶着去东城校场……嗯、呃……大家肯定会早到的,谁敢掐点到啊?我得先去认认地方、认认脸才行……”
“那晚上行吗?媳妇儿?”蒋锋终于肯放开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帮沈季整理头发衣服、另一只手的拇指缓慢而有力地抚弄着伴侣红润的唇瓣,眸色幽深而危险。
——三哥真是越来越、越来越……那什么了!
沈季嘴角抽动、半天说不出话,被蒋锋的直白暗示给震住了。
“唉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中午你就吃包子煎饼对付一下啊、在锅里热着,晚上会早点吃饭的……我走了,三哥你看会儿书解解闷吧。”沈季干脆当作没有听到,涨红着脸强作镇定地叮嘱了几句后,抓起马鞭就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马蹄走出家门的声音。
“迟早的事,你装傻也没用!”蒋锋看着沈季狼狈离开的背影,志在必得地说了一句。
估摸着沈季跑远之后,蒋锋才披上外袍,气定神闲地锁好家门,朝东城校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