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吐得嗓子眼尽是苦涩,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吐,岑子妤才缓缓地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她用清水漱了口,重新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瞬。
熬过了半个小时,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岑子妤只好起床,披上毛衣下楼找吃的,厨房收拾得纤尘不染,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她在冰箱找了一圈,都是新鲜的果蔬,没有可以直接拿来吃的熟食,连一根火腿肠都没有,更别提泡面之类的东西。
捂着瘪瘪的肚子,岑子妤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其实她很少吃宵夜,但不知为何,今晚就是饿得难受,她努力觅食,终于在厨柜找到一盆用来做早餐料理的面包屑。
岑子妤用手抓着吃了一口,香香甜甜的,食欲被彻底勾起,她将整盆面包屑都端到吧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牛奶,用勺子舀着吃,吃着吃着,她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根本停不下来了,面包屑太干,咀嚼吞咽本就困难,她吃得又急,不小心噎住了,她捂着嘴咳嗽了几下,感觉使不上力,忙抓过一旁的杯子灌牛奶,好不容易喘过气,铁勺掉到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洛姨披着衣服慌张的从房间出来,见到是岑子妤,怔怔地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吧台,笑着问:“少夫人,您是不是饿了?”
岑子妤点点头,面包屑的香气太浓了,刚才她还饥不择食,现在闻到味都难受,她皱起眉头,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她按住胸口。
洛姨已经走过来,见她吃的是面包屑,忙说:“少夫人,我给您煮点面条吧,有新鲜的乌鸡汤。”
岑子妤不适地轻轻拍打着胸口,一听鸡汤两个字,心里更加恶心,她俯身干呕了几声,嗓子里全身面包屑的甜腻,意识到自己真要吐了,她赶紧跑上楼。
洛姨吓得一愣一愣,等回过神来,她拍了一下大腿,追上楼去,她刚跑到门口,邵和光穿着睡袍,发型微乱地从隔壁书房出来,洛姨一惊,推开房间,见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愕然地问:“你们怎么分房在睡?”
邵和光也睡迷糊了,上半夜他都在工作,好不容易在沙发上躺安稳,外头隐约有声音传来,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实在不放心才会出来瞧瞧,没想到被洛姨看到这一幕。
卫生间传来岑子妤呕吐的声音,邵和光心一沉,说:“我来照顾她,你先去睡吧。鱿”
洛姨是邵家的老人,邵家三个孩子都是她一手照顾大的,感情非同一般,邵和光对她一向也尊敬,加上单芷安一心想让这对小夫妻尽快怀上孩子,一偿抱孙子的心愿,特意嘱咐洛姨在饮食上精细进补,哪知道他们竟分房在睡,实在匪夷所思。
洛姨盯着一脸着急的男人,说:“二少爷,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气坏了。”
邵和光心不在焉的说:“我会跟妈解释。”
洛姨满腹狐疑地叹了口气,出去将房门带上。
邵和光赶紧走到卫生间门口,他扭了扭门把,被反锁上了,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他脸色一白,大力拍门:“小五!小五!”
吐完胃里所有的东西,岑子妤已经筋疲力竭,他的声音很烦人,清洗过后,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只好将门打开,他拍得太忘情,巴掌差点招呼到她脸上,她一愣,他及时收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岑子妤感觉头晕,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邵和光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手覆上她的额头,脸色深沉,岑子妤瞪着他,说:“我没生病。”
“那怎么又吐了?”邵和光目光凌厉。
岑子妤忍了忍,低声说:“好像是吃多了。”
邵和光莫名地生气:“大半夜你不睡觉,吃什么宵夜!”
岑子妤觉得他不可理喻,她是因为贪吃才吃那么多的吗?还不是因为肚子饿了,一瞬间饿鬼附身,要不是住在这荒山野岭,她也不会被饿鬼缠上!
为这种事发脾气显得没教养,岑子妤闷闷地将被子扯过头,说:“我要睡了,你走吧。”
邵和光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的床!”
岑子妤一僵,作势要掀开被子,邵和光按住她的手,闭上眼叹了口气,说:“睡好,我走。”
她防备地盯着他。
想起医生的嘱咐,邵和光克制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岑子妤怔了片刻,不禁苦笑,那个缠绕心头的疑问,关于邵和光的感情……其实她大可不必在意,他要是真的在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
大约,是她想多了,他fēng_liú的本性也不是近来才有的,十年前,他交过的女朋友,她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第二天,岑子妤全身酸软,沉睡不醒,邵和光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才去上班,他走后没多久,单芷安来了,一见洛姨便问:“真的分房了?是不是吵架了?”
洛姨看了眼楼上,谨慎地说:“我刚去书房看过,二少爷
确实在里头睡了一晚,吵没吵架看不出来,有时候挺好,有时候又挺怪的。”
单芷安微微沉吟,不禁气怔:“闹到这份上,肯定是和光不对,他们结婚才多久,倘若被他父亲知道,必定又要天下大乱。”
洛姨想了想,迟疑地说:“昨晚半夜少夫人下楼吃了许多面包屑,看样子是饿坏了。”
单芷安一愣,说:“怎么吃那个,没给他们准备宵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