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空擦了擦嘴,发现嘴角带血,往地上吐了一口。大亮子扭头看我,说,你也去他们那里排队。我说我没钱。大亮子说没钱也去那里站着,我们是公平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挨耳光。这时黄毛和光头已经搜完了c,恰好c没钱,于是两个人左右开弓,分别给了c同学两个耳光。大亮子问我,你明白了么?
我的手在裤兜里伸着,攥着我那两块钱,看着c呜呜哭的样子,也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反而有些快感,谁让他平常老吃我的雪糕,还教育我说老师说有好东西好朋友要一起分享。活该他挨揍,敢情出来混社会都不带带钱的。
黄毛看到我站着发楞,恶狠狠的骂道,你还想挨踹么,过去站着。本来我并不能十足确定刚才踹我的人就是黄毛,只是因为我刚才摔倒的时候差点碰到不远处那一滩狗屎,拉这滩屎的狗应该是处狗,因为拉出来的颜色很健康,金黄金黄的,简直就像黄毛头上的黄毛。
我松开了兜里的两块钱,又攥紧了兜里的大钉子,这是我刚才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把它装进兜里的,因为它太正点,倘若轧成青龙偃月刀,配给我的美少女战士或者魔法师小樱,一定很搭。
我走到黄毛的面前,几乎想也没有想,把攥着钉子的手从兜里掏出来,然后把露着尖尖的另一头扎进了黄毛的锁骨里。
整个动作干净流畅一气呵成就像做一道碰巧你会做的数学应用题,堪称完美。大亮子后来对我说,这是他在火车道创业的这些年以来第一次赔本买卖,因为后来他给黄毛治病就花去了一百块人民币,一百块对于当时的大亮子来说,无疑是一笔大单,不亚于后来他做的跨国贸易。
后来大亮子问我,你当时扎黄毛的时候真的不害怕么?我很肯定的回答了他,我不害怕。因为我从小学习就好,考试总得第一名,我第一名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即便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学校开除很多年,但说这些话时所展现的第一名的姿态,仍旧不容动摇。
大钉子其实只扎进去了十分之一,但这是我第一次出手,难免掌握不好力度,我往黄毛锁骨上扎的时候手都震麻了,所以我想他一定很疼,从他流出的眼泪中也不难想到.
毕竟我和他年龄相仿,甚至黄毛还要更小一些,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估计平时跟着大亮子也就搞搞翻裤兜这样的后勤工作,很少实战,钉子扎进他身体的一瞬间,他真的就这么哭了.
他一哭他旁边刚刚稳定住自己情绪的c又开始扯着嗓子哭,于是抢劫的和被抢的一起哭,他俩一哭,bd和efg也跟着一起呜呜呜,这让旁边的光头突然不知所措,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搁,很快眼眶也红了,于是一群人在一起呜呜呜呜呜呜,火车还没来,他们倒好,在这里一起装火车,本来挺顺利的一起拦路事件,被他们演变成了上坟。
我看着这一切,看着黄毛捂着被扎到的锁骨坐在地上哭,我还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虽然我依然坚强没有掉眼泪,但也是懵了,还好这个时候的大亮子还很清醒,似乎也积攒了一些战斗经验,啊呜一声就扑到了我面前,没有什么废话,一个耳光带着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大亮子的二连击虽然打掉了我将近一半的血格,但并没有让我迟疑,我很快调整好姿态,往黄毛的身边跑,刚才我扎他的时候把钉子扎掉了,那个正点的钉子是我翻了半天工具盒才找到的,这就像一道费了一晚上才做出来的数学应用题,怎么能轻易丢弃。
我这个举动着实吓了黄毛一跳,他以为我软柿子要捏到底,带着几乎尖叫的哭腔坐着往后挪,此时我没空搭理他,低着头找钉子,这一瞬间,大亮子再次上来,我这才看到大夏天的他竟然穿着一双皮鞋,等看清楚这双皮鞋其实是革制品的时候,他的革鞋已经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几乎打掉了我所有的血格,差点晕倒,大亮子乘胜追击,追着我各种胖揍,我两只手捂着脸,耳边嗡嗡的,然后又是呜呜呜的声音,他打的我太疼了,而且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终于我受不了,放开了双臂露出了脸,还干嚎了一声,嚎的时候还带出了一口紧张的唾液,最后双手把大亮子推开。
我之所以记的这么清,还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出手,难免掌握不好力度,似乎是推的过于认真了些,把大亮子推到了铁轨边上。这时的世界顿时就安静了,刚才呜呜呜的小伙伴们,也不呜呜呜了,只剩下铁轨上的火车呜呜呜的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