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看到项西靠在诊室门口的墙边,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发呆,他过去推了推项西:“干嘛呢?”
“哎?忙完了?”项西转过头。
“嗯,能歇一会儿,”程博衍看着他,“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影响你给人看病了吧?”
“没,”程博衍往走廊外走,打算去后面小卖部买两个面包吃算了,“你不是送完餐就得赶回去么?”
“是啊,马上就得赶回去了,”项西跟在他身边,“我请你点儿东西吧?”
“我就去买俩面包,没时间吃太复杂的。”程博衍笑笑。
“我请你吃面包。”项西说。
“好吧,一个肉松的一个椰蓉的。”程博衍说。
项西给他买了面包,又买了盒牛奶,看着他站在医院小花院里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程博衍感觉今天项西情绪有些不对,平时都欢蹦乱跳的,今天话却很少,看着像是最初认识项西时的那种状态。
“真没,”项西说,“我就是想跟你待一会儿,听你说几句话,我能踏实点儿。”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程博衍边吃面包边开始数数,“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边吃边数一直数到了一百,他才停了下来:“好点儿没?”
“嗯,”项西笑了笑,“你真能凑合。”
“你让我突然说话,我一下哪说得出来,”程博衍把喝空的牛奶盒扔进垃圾箱里,“你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项西原地蹦了蹦,“哦有事儿,算是事儿吧,我就问问我明天过来复查行吗?”
“行,”程博衍笑笑,“你不要挂号了,直接过来我给你开个单,你去拍张片子我看看。”
“好的,我下午过来吧,”项西打了个响指,“那我走了。”
回到店里时,大健和土浪已经走了,方寅也没在了,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忙着。
项西进了店帮忙,跟老板和老板娘聊了几句,他俩都挺正常的,估计大健没有怀疑,要不估计会找老板打听他的事。
不过……项西对大健看他的那几眼还是不放心。
晚上他躺在阁楼的小床上给方寅打了个电话:“上回说租房给我出仨月房租的话还有效吗?”
“有效啊,你想租房了?”方寅一听就很有兴趣。
“嗯,”项西翻了个身,“明天我能休息一天,想去找找房子。”
“行啊,我早上过去,上哪儿找?”方寅马上问。
“大学城那边吧。”项西说,程博衍说过那边有便宜些的学生房。
大健如果不出现,项西不会这么着急着去租房,现在工作慢慢适应了,老板老板娘人都还挺好,平时跟他说话让他干活的也都是笑脸。
但正是因为这样,现在他才必须马上搬出去,大健万一认出了他,回去一说,平叔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过来。
白天可能没事,晚上就不好说了,他怕有什么意外把店里弄得一团糟,再怎么说他不能给老板一家找麻烦。
租房子按说不容易,环境,邻居,交通,楼层,屋内条件,都是需要考虑的,但如果忽略这些,就容易得多了。
项西的要求只有两点,便宜,单间,别的全都不考虑,所以跟两个房东联系过之后,他就定下了一间。
城中村农民自建的五层小楼,专门出租给学生的,五楼还有一间,八平米,带个厕所,厨房共用,三百一个月,水电另算。
方寅替他交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举着相机屋里屋外地拍了几张,又指指屋里的床:“小展,你坐床上我拍两张,脸冲厕所那边,要个侧光……”
“哦。”项西坐到床脚,对着厕所发愣。
“这屋子感觉怎么样?跟阁楼差不多大小。”方寅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挺好的,”项西躺到床上,“有衣柜,能站直,充电不用下楼。”
“怎么突然想到要租房?”方寅从床下找出张塑料小凳子坐下了。
“怕时间长了你变卦。”项西枕着胳膊说。
“是因为今天来吃饭的那一男一女吗?”方寅想了想,“是吧?他俩一来,你口罩都戴上了,情绪也不对。”
“你还真是一直盯着我啊,”项西偏过头看着他,“不知道的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是以前认识的人吗?赵家窑的?”方寅追问。
项西皱了皱眉没说话,方寅语气里明显有些兴奋,让他很不爽。
“认出你了没?会不会有麻烦?”方寅继续问。
“我可算知道那些傻逼记者是为什么挨揍了,”项西说,伸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今天的钱给我,今天我睡觉,不出去了。”
方寅把钱给了他,没再说什么,拿着相机走了。
项西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听着屋外的动静。
这屋子不太隔音,隔壁打电话的声音他能隐约能听到,公共厨房的声音更是轻松就破门而入。
不过听得出这层住他左右的都是学生,有一个人住的,也有一对儿住着的,一个学生妹给男朋友煮面条,一分钟一次地喊着问这样吃行吗,加点这个好吗,简直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让人想出去把她俩挂绳子上。
他啧了一声,真不嫌烦,哪有这么麻烦,学学程大夫去,面条鸡蛋肉,有什么全算上,往锅里一扔完事儿。
没什么胃口,听着外面做饭的声音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