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问薇一怔,恍然回头便一眼瞧见身后侧不远处的男子。你没有见过那样的一种人,明明身处喧嚣却令人感到静谧。明明只是随处一站却能让你的第一眼只落在他身上。明明只是简单的衣饰却令人感到无上的清美华贵。一举手,一回头间便有一股气度天成。只是站在他身侧,便只觉得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的大抵便是楚重华这种男子吧。

陆问薇的晃神也不过只是刹那,睫毛轻颤,她敛下眉目,低头含笑道:“许久不见,表哥安好。”

在陆问薇回身的时候叶榆也跟着往她视线处望去,自然也就一眼看到陆问薇的表哥,楚重华。便是叶榆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楚重华身姿欣长,容貌气度皆是上乘,就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般,无暇。

叶榆忽然想起来进厅堂之前,那几个凑成堆犯花痴的小丫鬟,在瞧了眼这陆家的表少爷,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了。楚重华气度温润,却不似叶均那么拿捏,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温和感。可若说他是个十分温和之人,却也不妥,那眉眼间又带了几分洒脱,一如那云淡风轻的笑意般,令人不禁心生仰望。

只是千般好万般好,叶榆则莫名生出一种抵触感。这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样风姿特秀之人分明是极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为何偏生就没有想好交好的想法呢,彼时叶榆还不知道这莫名的抵触感从哪来的。

楚重华神态中带了几分眷恋怀念之色,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过都被他极为巧妙的掩盖在浅笑之下。见陆问薇同他见礼,便抬手虚虚一扶,语气越发温和道:“你我兄妹多年未见,无需多礼。我还记得当初分别之时,你刚刚及笄,时间过得可真快……”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那个温婉多情的少女已经悄悄长这么大了。

表哥楚重华的话让陆问薇也多了两三分恍然,眉目怔然间依稀还记得那个月朗风清的少年曾跟她一同嬉闹玩耍过的年月,那些模糊的,年代久远的日子渐渐清晰起来。是谁在桌案前轻放了一个带着露珠的花环,是谁用瓶儿装满了夏夜里闪烁的流萤,又是谁带她悄悄翻过墙去,偷溜道街头小巷嬉戏。到底是谁将这一切在不知不觉见推去甚远……

“这位是?”叶榆忽然出声打断了陆问薇的思绪。

陆问薇轻轻叹了口气,抬眼见已经把那份情绪抖落干净,对叶榆道:“这位是我的表哥楚重华,说起来你们还不曾见过。舅舅家在江南,表哥从前曾在上京待过几年,在我及笄那年表哥就回江南家中了,这样想来已经是有三四年未见了。”她简单的将楚重华介绍给了叶榆听。

叶榆了然点头,原是这样。

江南楚家在江南一带无人不知,百年底蕴在那摆着就算是当地抚台也是礼遇相待。陆问薇的母亲自然也是江南女子,陆启之年轻时两人邂逅于那个水墨画般的美丽江南,三月的春雨羞赧又多情,滋润了两人婉转的爱情。后来陆启之一路经商,最后终于在上京一带将家业稳定下来,逐渐积攒下人脉和声誉。尽管如此,陆家和楚家依旧是十分亲密。

陆问薇的母亲楚氏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楚氏的哥哥,也就是楚重华的父亲对这唯一的妹妹可谓是十二分的上心。当初楚氏的哥哥楚霄看重陆启之为人良善,性情温和便也是十分满意的将宝贝妹妹交给了他。只是不想到最后,还是两家分隔千里之远,这让楚霄一直深感遗憾。不过只要妹妹过得好,便是远在千里也无妨了,这一点陆启之从来没令他失望过。陆启之待楚氏十分好,可谓极尽温柔,哪怕楚氏多年未孕只得一女,陆启之连纳妾都不曾想过。直到楚氏故去后,陆启之才有一续弦。

尽管楚氏已经不在了,可楚家跟陆家的感情依旧还是深厚。当年楚家嫡子楚重楼因在白鹭书院求学,所以在上京陆家住过三四年的时间,后来因为其母重病,为了能在母亲身旁侍疾,便从书院退学,回了江南楚家。谁料这一走,再回来之时,他那温柔的姑姑已经不在了,而那个陪他一起长大的少女也已经作为人嫁。不过三四年光景,却徒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陆问薇跟叶榆介绍过楚重华之后顿了顿,再次对楚重华道:“表哥,这是我夫君,叶榆。”

尽管早就已经知道陆问薇身旁的男子就是他的夫婿,但当陆问薇亲口说出夫君二字之时,楚重华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刹那猛烈的波动。他唇畔含笑朝陆问薇身旁的人看去,犹如点漆般的眸子里氤氲上了几分不着痕迹的凌厉。

很美,所以很讨厌。这是楚重华第一眼看下去的想法。

纨绔子弟根本配不上我家表妹,这是楚重华第二眼看下去的想法。

据说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庸才,常年流连在花街柳巷的薄情郎,果真如此。这是楚重华根据传闻第三眼看下去的想法。

表妹不能跟着这样的人渣,这是楚重华的结论。

“原来是妹婿,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楚重华唇畔笑的越发犹如皎月般清朗,俊秀的眉眼带了几分宛如谪仙之态,说出来的话令人一点都听不出其中的刻薄之意。

才怪!

叶榆可是听得真真的,什么久仰大名,名不虚传,这是打脸还要听见响了。

很美,所以很讨厌。这是叶榆对楚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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