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过墓碑上雕刻名字的纹路。
该有多么可笑,多么可恨!
她的妈妈,躺在这里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竟只来看了为数不多的几次。
而该有多死不瞑目,她在死后竟还不能以自己的名字下葬……
回忆如同细密的弦,缠进她的骨血当中——
那是阳光灿烂的一个下午。
她仰着下巴,第一次对着母亲发牢***。
向来宠爱自己的母亲,更是第一次作出这般叫她觉得偏心的事。
年幼的她,连吃醋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生硬。
“妈妈,为什么子溪姐姐,有新裙子我没有?”
那时的思尔,只记得只要是自己有的,母亲总会也买上一份一模一样的给子溪姐姐。
那也是她第一次,被特殊化。
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买给秦子溪新裙子。
而那平日温婉和善的女人横起眉眼来,照着她纤弱的背便是一巴掌。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妈妈!谁是你的妈妈!”
那力道重到当时的小思尔一个没忍住便哭了出来。
“还哭!我说的话,你有哪一句是记在心里的?”
思尔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她哪里错了?
如果真若是哪里做错了,就是她不该嫉妒子溪姐姐。
可是,她的妈妈,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从前可是连一下都舍不得打自己的……
方舒觉得只打那一下还不解气,便又抽了藤条过来,狠狠抽打自己的小腿。
那种火辣辣的痛感,思尔永生难忘。
至今记忆犹新。
……
思尔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迷蒙的意识了,她听见有两人在对话。
其中的一人的声音更是异常熟悉,似是季云深。
“医生,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要格外关注她的身体,她受了很大的打击,再这么情绪激动几次,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