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远远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更多的……
幽兰波纹在额间纹章上闪烁,阵阵不可名状的波纹成水波状散开,以我之所在为圆心辐射整个空间,将四周一起拖入了怪异的扭曲中。
“你在对妾身的棋盘干什么!!”发现到不对劲的贝阿朵莉切向我呵斥,“未经妾身允许便擅自使用妾身棋盘也未免太失礼了!”
嗯?看魔女这反应难道是在紧张?原本只是想重现下案发经过寻找线索,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不小心戳中对方软肋了呢。
我轻哼一声,不理会贝阿朵莉切的抗议,继续从纹章中向外扩散波动扭曲空间与时间的概念,当存在于现在的界限被打破时,向前迈进的时间停顿下脚步,开始回溯。
已经被波纹干扰得光怪陆离的景象开始渐渐呈现出正常面貌,还原到了我第一次登上六轩岛时的场景,并且以人眼难以分辨的极快速度重播着我第一次经历六轩岛惨案的全过程。
在锅炉室中被发现的六具焦尸、封闭于密室之中被杀害的绘羽与秀吉、笼城密室中接连遇害的五人、以及在书房中安然逝世的夏妃朱志香真里亚……
六轩岛的全貌,尽览于眼底,被纹章之力所重现的魔女棋盘,恍若不着片缕的初生儿,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与此同时,巴利安之神与我同化得程度也越来越深,我能感受到结晶化的身体内部在不断升华,从身躯到灵魂都被提炼得更加纯粹,甚至隐隐约约能听见来自巴利安世界的愿望呼声,那些对物质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丑恶呼声,极度贪婪。
……继续这样被那位大人同化下去的话,也许真的没办法变回普通的孵化者希洛咯?废柴却又会不断重生的萌兽身体,被人畜无害2.0标准认证过的可爱外表,也会无法找回,被现在这一高纯度晶体凝结的异晶人身体所取代吧
不过应该也无所谓?反正作为孵化者的我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期待,甚至连自己也渐渐遗失了对自己的信心……就这样将异晶化继续下去、达到不可能程度时,我不就作为巴利安之人重获新生了吗?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现在,还是先将眼前这碍眼的魔女干掉。
“贝阿朵莉切,汝之游戏确实有趣,解开之时得到了知性推倒的愉悦感,若非身处在眼下立场,余倒想与汝多玩几盘。”猩红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我投向贝阿朵莉切的目光,与看死人无异,“准备好了吗?。”
贝阿朵莉切被我低至冰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却依然梗着脖子强撑住身为魔女的威严,“那么,妾身便先行一步,提前步好阵势,恭候卿之高见!”
“首先是作为一切的大前提,妾身用红色真实再重申一次,【游戏开始时六轩岛上只有18个人类,此处人类定义为拥有自己独立人格,独立思维,独立身体且生命活动正常,具有行动能力的生命体。】并且【多重人格不存在、不得存在!】”
“然后,是【未知人物不存在、不得存在!】而对于以右代宫白身份登场的希洛卿,妾身保证【右代宫白不是犯人,亦不是从犯!】,并且妾身再追加一条红色真实——【犯人不得自杀!】”
有趣,主张魔女杀人的贝阿朵莉切,竟然在红色真实上妥协允许了“犯人”的存在,只为不让我揭开六轩岛的杀人疑云……看来为维持支撑幻想结界存在的最后一座双肩战塔,魔女大人也是拼了。
先封/杀掉了多重人格与未知人物这两项诡辩的关键入手点,接着直接确认了六轩岛上存在的人数,在排除掉我参与犯案的可能性后,也即意味着犯人只能在剩余17人中寻找了。
在我目光所见的经过中,除我与战人以外所有人都已经死亡,加上魔女刚刚追加【犯人不得自杀】这条红色真实,在【右代宫白不是犯人】的限制下,似乎战人躺枪成为犯人的唯一人选了?
真是熟悉的可怕手法,在第一次游戏的推进中,贝阿朵莉切就是通过层层布局将犯人嫌疑推到了夏妃的头上——当然,永远缺乏不在场证明又嫌疑如此明显的夏妃不可能是犯人,她的确有犯案的机会,但却被【犯人不得自杀】这条红色真实否定掉了她是犯人的可能。
于是我就该把锅甩给战人?也不是,我和战人以外的人的确在我的认知中“死掉了”,但却不是由红色真实确保的【死掉了】,只要在某次杀人事件中以被害者身份装死,完全可以做到看似不可能的犯案!
“哼哼哼,卿该不会正思考某次事件中死者是装死,实际上没死藏起来杀人了吧?别忘记,在最后卿与战人可是亲眼确认过之前案发现场保持原样的哦。”贝阿朵莉切扬起烟斗,唇边是对自己精心制作的无边骄傲,“当然,时至如今,卿想必也不会被亲眼所见所束缚思维,因此妾身便大方一点,来个大放送。”
贝阿朵莉切这家伙……难道还有其他没亮出来的底牌?我微眯起眼睛,静候魔女亮出最后的王牌。
“噢嚯嚯嚯,所谓王牌呢,就是要在生死关头打出来实现漂亮的绝地逆转,才能叫王牌哟?将无用的红色真实全部抛开,接下妾身这倾注了所有脑汁的谜题吧!”
“在只有18个人类存在的六轩岛上,【发生了杀人事件!】”
“在此其中,【右代宫白不是犯人!】”
“然后,【藏臼已经死了,尸体于第一晚在锅炉室中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