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姐儿泪盈于睫,畏畏缩缩看向杨氏。
杨氏也被老安人吓得一怔,直到女儿投来恳求的目光,她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她立刻说道,“娘您何苦为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昕姐儿还小,别再吓着了她罢。”语气跟往常一样。
老安人却不再是往常那个一再忍她的老安人,看着冷冷一笑道,“怕吓着了她?也不看她是谁来的,我看胆子大得很,敢欺负我心尖儿上的宝贝!”
杨氏要来争辩。
老安人强行打断她道,“她要及笄的人了,在你眼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咱们曦姐儿又算是什么,让她这样恫吓!”
昕姐儿早吓得腿肚子打颤,跪着一声不吭不敢抬头。
杨氏气她不争气,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维护她。
“娘审过曦姐儿的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了没?她们照顾不周,竟推到昕姐儿身上?”杨氏硬着头皮往下说,“就算昕姐儿教训了个丫鬟,吓着了曦姐儿,可曦姐儿怎么跑到青湖去,还落了水。从亭子里到青湖好一段路,中间发生了什么,谁能说得清楚。”
这下一来,黑的也硬是让她说成白的了。
杨氏这话似乎给了昕姐儿信心似的,昕姐儿一咬牙,附和道,“母亲说得是正理。要不是佩环无礼,我也不会替曦姐儿教训下人,若是因此吓着曦姐儿,我领罪就是了。可这欲加之罪,我万万当不起。想来那两个丫鬟心里记恨我,拿这法子来栽赃,只可惜了我曦妹妹,无端受了这些罪。”
昕姐儿本是壮着胆子说这话的,说完就身子一软伏在地上痛哭起来,不肯抬头。
张令晨一旁气的牙痒痒。这母女俩都是属螃蟹的,在家横着走!
老安人心里明镜似的,不会因为她俩说几句话,就转了主意。家里那么多仆妇,多少双眼睛,都看见昕姐儿耀武扬威地当着曦姐儿的面打人,昕姐儿竟然还不知悔悟。
她一拍桌子,斥责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母亲也是了不得,教出你这孽障来。你当家里的规矩都是虚设的不成?”
昕姐儿再不吭气了。
杨氏见状,知道老安人是铁了心了,也再无他法。
老安人直接削了三房上上下下半年的月例银子,又罚昕姐儿去了佛堂,仍是不解气。
张令晨这时候免不了站出来,宽慰了老安人几句。心里却恨极了三伯母和昕姐儿。
却说衔玉院这里,因张令晨打过了招呼,佩环和佩玉挨得板子并不重,仍回来服侍张令曦。
竹眉去了齐氏那里,因而张令曦屋里只留了.乳.母在。
佩环二人一同进屋,见了张令曦躺在床上不停呓语,担忧地互望一眼。
她们侥幸逃过一劫,可说到底是她们照顾不周,才害小姐落水的。即便老安人和大小姐不追究,她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尤其是张令曦伤着了,还强挣扎起来给她们两人求情,生怕两人被老安人给处置了。
单是这份心,就足够佩环和佩玉动容了。
“妈妈,您照看了好一会儿,去歇息吧,换我们两个守着。”佩环想着乳母辛苦,想替了乳母。
.乳.母听完狐疑地看了佩环一眼,却从她真诚的表情上挑不出错处。
想想也是,老安人都放了二人一马,二人日后仍会在二小姐面前伺候,她这个时候担心实在是没有道理。想通了这层,乳母便不再客套,爽快地休息去了。
“嘉善,嘉善···”张令曦脑袋动了一下,包扎的布条上渗出一丝血迹来。
佩环忙是将张令曦小心地托起来,手脚麻利地重新给她包扎了一次。
佩玉则大惊失色地看着佩环。
刚才二小姐虽然童声稚嫩,可说话的语气却不像个小孩!难道佩环没有注意到?
佩玉觉得脊骨都生寒了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二小姐中邪了吗?
产生了这个念头以后,佩玉越发待不下去,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不是中邪,怎么会无缘无故哭着往青湖那里跑去!不是中邪,怎么会在睡梦里说出这样的话!
佩玉哆嗦起来。
张令曦仍说着梦话,不再喊什么嘉善,而是喊起了母亲。
先是声音甜甜的,像个追着母亲要糖吃的小姑娘。忽然声音又凄厉起来,像是在撕心裂肺嚎哭一般。
佩玉立马去拉佩环,想让她察觉到不一样。
佩环却喊她,你不要走神儿了,快来帮我的忙。
帮什么忙?佩玉看向二小姐那里。
二小姐哭闹起来,手脚扑腾着,就像是落水者在拼命挣扎。
张令曦先是梦见了赵嘉善,他在石榴树下对着她笑,她也笑了起来。赵嘉善却突然不理她不看她了,身边多了个穿着青碧衣裙的女子,两个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张令曦一下子心痛起来,像是万千鬼手在她心口用力挠着。
她拼命摇头,想奔上前去阻止赵嘉善和那个女人,结果却动弹不了,眼见着赵嘉善离她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又看见齐氏笑盈盈地喊她,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她正坐在齐氏的床上,玩江嬷嬷给缝的小老虎。齐氏慈爱的望着她笑,她心底就像涓涓细流淌过一般,她也笑了,还甜甜地唤着母亲。
母亲就将她抱在怀里,摇啊摇啊,渐渐就不动了。她以为母亲睡了,调皮地从母亲怀里溜出来玩。等她玩够了,沉沉睡了一觉之后,发现身边坐着的齐氏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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